薄绛站在一旁,安静地看着他们。
“这件事对于我来说,还是太突然了,呵呵。”池寄夏干巴巴地笑了两句,“好吧,现在我是知道这件事了,然后呢?”
“什么然后?”安也霖不能理解。
池寄夏现在的反应显然是出乎他的意料的。
他原以为池寄夏在知道真相后会震惊,会崩溃,又或者会痛哭一大场——这样才符合一个痛失自己亲人的、失魂落魄的弟弟形象。
可他没有。
完全没有。
他甚至摊开手,非常冷酷地陈述利弊:“即使他是我哥……他也已经死了,不是吗?这对于现在的处境来说又有什么用处呢?”
“你至少可以对你的母亲说,池序是真实存在的,他不是她臆想的谎言……”
“哈,所以呢?除了我们之外,没有任何人相信池序曾经存在过。即使她知道他存在过又如何?已经消失的人是不会再活过来的。法律不承认,媒体也不会承认。”
“可它对于你的母亲来说,是一个安慰。不是么?”安也霖劝他,“除了她之外,还有她的儿子也记得她的另一个儿子。她的大儿子的一生不是毫无意义的,他是一个英雄,他为了保护其他的人,献出了他的生命……”
池寄夏沉默了。
他低着头,坐在长椅上,弓着背,整张脸都沉进阴影里。
池寄夏在想什么呢?
谁也不知道。
于是任是谁都没想到,池寄夏最终说出了这样的话来:“如果不是我,而是你们去告诉她……”
???
安也霖说:“啊?”
“这两者之间没有任何区别吧。不是么?同样能让她知道,世界上除了她之外还有人记得他,还有人在感谢他,最终的效果不是一样的么?”
“你是在开玩笑吧?”
“不然呢?你们到底想要我做什么。让我到她面前,握着她的手,扮演某个被感化的角色,声情并茂地向她朗读么?这样的表演我可做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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