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青染气急败坏地喊了一声,晏祯恍若未闻,负手离去了。
又被禁了足,晏青染委屈死了,心里还惦记着关在京兆府大牢里的晏青淮,不仅没吃晏祯让人送来的晚饭,还打碎了一只汤碗,以示自己的不满。
晚间晏祯来看她,摒退了下人,要同她谈心,晏青染却闹着脾气不愿搭理他。
“还没冷静下来?你如今是越发任性了。”
晏祯坐下倒了杯茶,看着气呼呼转过身去的女儿,颇为头疼地叹了口气。
“又不是我儿子在大牢里蹲着,我自然是比不上爹的冷静。”晏青染抱着手臂,盯向窗外的沉沉夜色,阴阳怪气的回了话。
晏祯被她噎了一下,黑着脸说:“你没必要说这些话来刺我,我只是让你冷静冷静,从长计议,也并没有要把三郎扔下不管的意思。”
晏青染回过头来看他,眼圈红红地问:“京兆府大牢难道是什么好地方吗?梁王绝非良善之辈,万一再让人对他动用私刑呢?爹难道就没有一丝担心?”
“他是我的儿子,我怎么可能不担心他?”晏祯被她说的也有些恼了,仰头灌下了半盏温茶,“全家人都知道,他从小就是个混不吝的性子,我想着有你大哥二哥撑着家门,也从未真的去勉强他什么。他年少时出去闯荡的那几年,我虽未向你姨娘那样时常垂泪,可又怎会没有过担惊受怕?他回来后为了躲避成家,又闹出过多少笑话,我可曾真的与他计较过什么?还有他从家里偷钱去开什么酒馆,难道我也是毫不知情吗?”
说起这桩桩件件,晏祯难免又是一声叹息。
他垂下头来揉了揉眉心,意味深长道:“若我真的苛责过他,也断不会让他养成如今这个无法无天的性子,更不会惹来这般祸端了。”
晏青染本来也是一时情急,口不择言了一些,这会儿听着老父亲掏心掏肺的话,瞧他鬓角埋霜,更觉心中有愧,就咬着下唇落下泪来。
“怎么又掉眼泪了呢?爹说这些话,只是怕你误会爹,可万没有要责怪你的意思。”
晏祯最怕她哭,忙出言哄慰,心里压着的那股子憋屈也顿时烟消云散了,满心满眼里都是他闺女的金豆豆,一时手忙脚乱起来。
晏青染拿帕子沾了沾眼,又吸了吸鼻子,别别扭扭道:“我说那些话,只是因为担心三哥,也万没有要怪爹的意思,爹不要听了伤心才好。”
父女二人的别扭到底没闹起来,互相安慰几句,晏青染止住了眼泪,晏祯也冷静下来。
“三郎的事我必然不会坐视不管,但你也千万不能求到陛下面前。”又重新牵起话题,晏祯嗓音平缓许多,将利害关系掰碎了说给晏青染听。
年关盛宴,应邀入宫的不是王公贵族,就是权要大臣,问风阁里闹出了那样的事,虽然经皇帝铁腕压了下去,但是人多口杂,并不是能当没发生过的。
晏青染在宫里养了半月伤,梁王明枫也在天牢里关了半月,再加上那天晚上的兴师动众,要说这二人之间没有半分关联,也是没人相信的。
只是皇权在上,无人敢开口罢了。
“陛下已经在尽力保住你的名声,但是她堵得住人嘴,却堵不住人心,你以为我把你接回家里禁足,只是为了让你安心养病吗?那外头的风言风语,想来徐家小女也不会说给你听,这事儿如今总算是淡了,吕显也一再保证过不会对此心存芥蒂,我才终于愿意为你们定下婚期,本来你只要安心做你的新嫁娘,何必让旧事重提。”
晏祯摇摇头,有些恨铁不成钢地拍了下桌子,“谁让你的那个不争气的三哥,要打人也就罢了,还偏又被人抓了正行,若是因此又让你与皇家联系起来,不管是梁王还是陛下,我非得打断他的腿,让他再也没法儿出去闯祸!”
看着父亲气急败坏的模样,晏青染心里颇不是滋味儿。
她一直以为,年宴那天晚上的事情已经得到了完美的解决,虽然时至今日回想起来仍旧心有余悸,但从那之后她再也没见过梁王本人,也知道他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无论是在宫里还是在家里,无论是陛下还是亲朋,都无一例外是向着她的。
那些隐隐约约的流言恶意,都被一一挡住,从未传进过她的耳朵里。
所以她也从来不知道,原来那件事对她一直都有着很大的影响,或许也正因如此,才让晏青淮到如今也放不下对梁王的恨意,非要打他一顿为妹妹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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