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从前那小小的人儿,而今竟是能独当一面,得胡掌柜这样的人夸赞,他心中就颇为感慨。
他状似不经意道:“也是,是我妄想了。这姜姑娘当真是本领了得啊,也不知她嫁的那位沈公子姓甚名谁。”
“我也有位亲戚在柳城,此次我亲自押镖去柳城,就是想去寻寻旧亲,也恰好是姓沈,不知是否本家?”
胡掌柜见他还想跟沈隽意攀亲,干脆就说开了,“那不大可能。沈隽意相公在天水村除却大伯一家,基本是没有其他亲眷的。”
“就算是真有,也不来往的。”说到这,他又补充了句,“你还是别叫阿梨姑娘了,叫她沈夫人。阿梨还挺喜欢别人这么喊她的!”
陈重面色骤然一变。
他本身只是跟胡掌柜打听打听姜映梨的来历,以及想通过此来想想能不能离开这贼窝。
没成想,这一通打听下来,竟然还真的探听到了些不可思议的事情来了。
一刹那,他身侧的手抖了起来,竟都顾不得遮掩。
胡掌柜看他表情怪异,似笑非笑,似哭非哭,又抖如筛糠,他不由很是奇怪,还以为他有什么隐藏的病灶。
他忙走上前扶住陈重,抬手去摸他的脉搏,“陈兄,陈兄,你这是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哎呀,你这心跳得恁快了些啊!”
“快坐下,快坐下,你可是有什么心疾?可有带护心丸之类的?”
陈重被他一连串的呼喊,唤回了神智,他回过神来,勉强回道:“无事……我就是突然想到了些事……都是老毛病了,缓一缓就好。”
说着,他看着胡掌柜道,“可否劳烦胡兄弟扶我床上歇息片刻,我睡会儿就好。”
“好好好。”
胡掌柜连忙小心地将人扶到床边躺下。
说是床铺,其实也就是一张木板,好在还有被褥,勉强还能凑合着睡。
胡掌柜给陈重捻上被子,见他闭上眼睛,眼睫还在剧烈抖动,心中嘀咕着:这人当真是怪得很!突然就发病,明明心律都不稳,却还这般的不在意。
但胡掌柜也不好多言,扭头也回了自己的床铺。
陈重根本不在意胡掌柜的腹诽,他此刻的心就像是从山崖上飞落,又落在树梢被弹回空中一般,七上八落的,很是难以控制。
他在心底喃喃念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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