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宿的伤已经处理过,脸还是红肿的,右边的眼皮泛着紫色淤血,眼睛畏光,他就用黑得的绸布遮住,只露出还能够正常使用的左眼。
他坐在桌边,神色焦急,像是忍耐了许久,终于没忍住,催促道“你为何不说话啊”
房间的另一边,梁春堰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一根长棍,棍的另一头系着细绳,吊着一块香喷喷的红烧肉,正有一搭没一搭地在刘全面前晃着。
刘全不知道多久没有闻到肉香了,像一只狗似的伸长脖子,左右摇摆着追逐那块忽远忽近的红烧肉。
梁春堰神色淡然地逗着刘全,“你想让我说什么”
“你救不救陆书瑾”
“不救。”
“等下,你可能还需要再好好考虑下。”蒋宿的气势又弱了下来,说道“别急着下定论”
“你再问多少遍,我的答案都是一样的。”梁春堰。
“为什么呀陆书瑾不也是你的朋友吗你就忍心置他于危险不顾”蒋宿原本还能强装镇定,听了这话却绷不住伪装,露出急色。
梁春堰转头,笑了起来,但笑意却未进眼中,“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让你产生了我是个好人的错觉谁生谁死,与我有何干系我在这云城之中没有任何朋友,”
蒋宿语塞,不知如何回答。
“你”梁春堰将他上下打量,语气凉薄,也带着浓重的嘲讽,“都被打成了这样,何不老老实实呆在家中,何必做这些徒劳无用之事我不杀你,也只是因为你实在无能,毫无用处,所以才懒得动手,若是撞到了别人的面前,取你性命不过手起刀落的事,你还没明白自己的弱小吗”
蒋宿瞬间沉默下来。
他的伤只休养了一夜半天,日暮能够下床走动之后,他就赶紧跑来找梁春堰,求他去救陆书瑾。
但得到的答案只有拒绝。
他先前还能再厚着脸皮坚持坚持,在梁春堰拒绝的时候好声好气地让他再想想,但现在听了这番话,自尊心被踩在脚底时他最先是感到怒意,以及梁春堰的冷漠无情让他无比愤恨。
但紧接着,他的心底涌出一股无能为力的绝望,和巨大的委屈。
那只尚为完好的左眼刹那就变得赤红,蓄满了泪水,饱满的泪珠从眼眶滚落。
“对,你说得对”蒋宿用袖子狠狠擦了一把眼泪,原本肿着的脸当即疼痛无比,激出了更多的泪,他却像毫无感觉似的愤然起身,不顾身上的疼痛大声喊道“我知道我自己蠢笨很多事情看不懂也想不明白,想知道萧哥的下落就只能日日去萧府蹲守,挨了一顿打才换得萧哥逃走的消息,我也知道我自己无能明明知晓陆书瑾有危险,我想要救他却只能来求助于你我的确可以躲在家中,去逃避那些危险,只等着将来恶人占领云城,我也不过是云城之中千千万万受苦受难的百姓之一。”
他急喘了口气,语气中的愤怒褪去,化作无尽的难过,哭着说“可我就是怕怕那些我不闻不问,当个缩头软蛋的时间里,萧哥被逼至绝境,朔廷哥遭受迫害,陆书瑾也身陷危险,想到这些,我如何能够心安理得地躲在家中避难”
“或许我什么都做不到,什么忙也帮不了,但我宁愿做错,也好过什么都不做。”
蒋宿,蠢笨无能,是个胆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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