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目便是小怨妇那张艳绝玄门的脸,额间的朱砂印好似鲜血染红的一般,艳丽得不同寻常。
小怨妇的模样极美,肤色也白皙得惊人,就好像一百年没有见过太阳,透着几分阴郁的病气。
明明看起来相当年轻,也相当俊美,但却让林时桑油然而生一种,与之年纪相差甚远的错觉。
他脑子里甚至联想到了荒凉的坟墓,随风飘摇的白色魂幡,破烂陈旧的棺椁,腐烂的尸骨……而白秋意就好似从腐烂的尸骨中生长出的海棠花,被鲜血染红,以腐肉为养分,娇艳欲滴,色彩浓艳。
总而言之,白秋意美得惊心动魄,但他也令人骨缝生寒。
“阿时,你怎么总是喜欢盯着师尊看?师尊生得很美,对么?”白秋意紧紧抓着少年的长发,半蹲在他的面前,满目慈悲地凝视着他的眉眼,看着惊恐到都溃散的瞳孔,轻声细语地道,“既然这样害怕师尊,那又为何不听师尊的话?”
林时桑如鲠在喉,几乎失去了语言能力,直愣愣地盯着白秋意嫣红的嘴唇。
他在想,师尊的皮肤这样惨白,连一丝血色都没有,但他的唇色为何如此之艳丽,看起来就好像……好像才吃过死孩子一样!
直到头皮快要被生生拽下来时,林时桑才终于恢复了语言能力,颤声道:“师尊去了太久,徒儿……徒儿想师尊,所以……所以才……才想去找师尊的。”
白秋意略显诧异,心道,都这种时候了,这孩子还这样能鬼扯。
笑话,想他?是想他死吧。
既然想他,怎么刚才见了他,一副青天白日活见了鬼的样子?
既然想他,又怎么一见他就躲,哪怕是手脚并用地往后乱爬?
待他分明就是如避蛇蝎一般,避之不及。
这也叫作想他?
果不其然,世间的人一直便是如此,为了活命,什么鬼话都能扯出来,而面前这个少年嘴里,更是没有一句实话。
人命在他眼中如草芥一般,根本不值一文。在他手里死去的冤魂,更是不计其数。
白秋意想让谁三更死,阎王留不到五更。
但他并不着急杀了这个少年,他甚至还起了一点兴致,想听听这孩子还能扯出什么花来。
白秋意神色如常,淡淡地道:“原来如此,竟是想为师了,那么,既然你想为师,怎么还舍得将为师送你的玉石吐出来?”
林时桑咬紧牙关,只觉得头皮都快被扯下来了,暗暗安抚自己,冷静,千万要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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