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涉及到颜母的专业,或者她认为有必要的事情,两妈就少不得争执。
比如颜母坚持用84消毒液来对家里进行灭菌消毒,辛母就觉得颜母把医院味道带进家里,相当的不吉利。
于是,两妈分别充当“不干不净是不是吃了没病”这个辩论议题的正反方,进行了数轮惨无人道的大决战,直把家里弄得硝烟弥漫、气压低沉。
为了不引火烧身,其他人任由两妈吵个底翻天,只等最后胜利者来制定日后的家庭清洁版ISO9001。
如果说这个议题的争辩确实还关于实际应用,那么诸如刀应该挂起来还是插在刀座上,洗碗帕是搭着晾晒好还是摊着晾干好,包是为了美观随时随地收在柜子里呢还是为了方便就放在入户处等议题纯粹就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虽然怎么样都行,但是却让人争破头的事了。
孩子满月以后,育儿嫂周姐顺利地接手吴姐工作,辛微扬就放心地投身工作,只留下颜如舜每天陷在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里面,烦不胜烦。
而当她好不容易将两妈安抚下来之后,再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当初设计得漂漂亮亮的洋房被弄得各种混搭、面目全非以后,那感觉简直令人抓狂。
戚晴带着船长来看望她和简简,颜如舜整个人精疲力尽,一副奄奄一息的样子。
内心强大的戚晴无法理解她的抓狂和崩溃:“都是些小事,何必在意。”
船长已经能自己走路,只是还不会说话,这时却应和母亲似的“哦哦哦”地叫,满眼都是对丑妹妹的好奇。
颜如舜一声长叹:“说起来确实都是小事,但是当小事无穷无尽,而且日复一日的时候,你就会深深的陷入负能量的深渊中无法自拔。说实话,我自以为已经非常正向积极了,但是现在来看,还是没有办法抵挡负能量原子弹的对撞冲击。”
戚晴没有立刻回答她。
船长对着简简手舞足蹈,一刻也安静不下来,她只好放下船长,任由他从婴儿床的栏杆缝隙里去好奇地探索简简的小手、小脚丫,她只是细声叮嘱儿子一定要轻轻地摸,不可以把妹妹弄疼。
好动的船长当真没有使劲,把简简抓挠得呵呵呵地笑。
两个小不点儿互动起来,场面温馨又静好。
颜如舜的母性被治愈了,浮躁感顿时平息了不少。
戚晴这时才说:“这些家长里短虽然不可避免,但是我们不能被它局限。就说我吧,船长小的时候,五官还不够清晰,别人看了还不觉得特别奇怪。现在,他的混血特征非常明晰,那些同学、朋友还有邻居中不知道多少人腹诽我红杏出墙呢,我要像你一样听了这些话就毛焦火辣,那就不会只是跳脚,而是直接跳楼了。”
她对外都宣称陈表哥是自己孩子的爸,但陈表哥纵然再怎么风流潇洒,也还是正宗的华夏子孙,跟她儿子根本就是两个模子,难怪会引人非议。
颜如舜想象那个场面,一时不禁啼笑皆非,问:“你就没解释吗?”
“需要吗?”戚晴姿态睥睨,气场充满碾压性,“我爸妈现在都只以为我跟外国男人闹掰了,然后未婚生子,我又何必去跟不相关的外人解释。”
居然还瞒了一半的真相。
颜如舜汗了一个:不管怎么说,戚父戚母总算是知道孩子的存在了,也不知道他们当时的心理阴影面积有多大。
在强大如斯的七爷面前,颜如舜充分认识到自己的凡人本质。
她问:“你真的一点儿都不在乎人言可畏吗?”
戚晴瞥她一眼,又低头去看两小家伙:“当然不可能一点儿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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