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北辰轻轻推开卧室的门,床上四面垂着华丽的帐幔,流苏重重层层,几乎让他看不清床上人的身影轮廓。
叶雪妍穿着一件白绸丝裙,素净的白,没有一丝别的颜色。只有乌黑的秀发晕染在枕巾上,更衬得那张脸苍白如雪。
他见她合着眼睛,只以为她睡着了,便轻手轻脚的将她搁在锦被外的手心翼翼的送进被子里去。
当他的大手握住那双柔荑的时候,叶雪妍便睁开了眼睛,郑北辰迎上她的目光,微微笑起;“又在这里装睡?”
叶雪妍望着眼前的男人,却不出声,只将手从他的掌心抽了出来,将那双轻灵的眸子垂下。
郑北辰心中一闷,却依然温声道;“刚才我去看囡囡了,家伙还对着我笑了笑,她笑起来的样子,和你真的像极了。”
叶雪妍依然没有话,只坐起了身子,郑北辰起身取来一件外衣,意欲为她披上。叶雪妍却是侧开身子,躲了过去。
“雪妍,”他的手停滞在半空,语气里却是沉痛;“你要和我置气到什么时候?”
叶雪妍抬眸,一个字一个字的道;“郑北辰,我要带着孩子去俄国。”
郑北辰笔挺如剑的站在那里,闻言不过淡淡一笑,他坐在她身边,轻声道;“不要闹孩子脾气。”
叶雪妍心里一阵气苦,她摇了摇头,神色却是十分清冷的。
“你以为我是在和你闹脾气吗?”
“雪妍,我知道你恨我,”男人眼眸黑亮,静静的望着眼前的女子;“我只求你不要恨囡囡。”
“囡囡是我的女儿,我怎么会恨她?”提起孩子,叶雪妍心里就是蚀骨般的痛。
郑北辰眉头皱起,逐字逐句言道;“她还这样,你就要把她带到那么远的地方,让她与父亲骨肉分别,你怎么能忍心?”
叶雪妍一震,却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郑北辰俯下身子,双手抵在叶雪妍身边,他笔直的看着女子的眼睛,声音却是渐渐的低沉起来;“雪妍,我从就是孤儿,吃尽了苦头。我曾经想着,如果我不能让我的孩子幸福,那我这辈子情愿就不要孩子。你不知道当我看到囡囡的时候,我有多高兴,我恨不得将这世上所有的好东西全部捧到她的面前。你怨我也好,你恨我也罢,我只求你不要牵扯到孩子,好吗?”
叶雪妍深深吸了口气,她忍住眼底的泪水,眼前的这个男人,是她深深爱着的,无数个日日夜夜,她曾倚在门边,亦或坐在灯下,独自一人漫漫无尽的等待着他。
她穿越火线,不顾个人安危来到他的身边,只为在人群中看他踌躇满志;她不顾一切为他挡枪,是因为他不能出事,更是为她自己心底都没有觉察的情愫。他不管世人如何评自己,只在乎她一句:“我相信你”,他也不管困难重重,一直都是把她捧在手心里疼爱与怜惜。
他在开会,他在军校,他在军营,他在战场,他留在家里的日子,总是屈指可数。可她从没有怨过他,她会坐在床头为他缝制衣服,任时光静静的流淌,悄无声息。而他站在门口,含笑了一句:“穿针引线,情真意切。”而她微微发红的脸,恰似鲜花花蕊中一抹似有若无的红,不艳不妖,只为他绽放。
他给她的倾世婚礼,她谅解他新婚之夜不告而辞;他绕远路只为为她买一盒糯米麦芽糖,她绞尽脑汁只为他做一顿早餐;她怀了他的孩子,他:“你和孩子都在我的心坎上。”他许她全天下的幸福,她也只为他笑靥如花;她看见他与金敏之翩翩起舞,她却连一个字也没有多,因为她知道自己才是他心里独一无二的妻子。她为了另一个男人没了他们的孩子,他借酒浇愁,却还记得她受不得风。
他们经过了这样多的日子,已经爱的这样的深。
叶雪妍终究是木有忍住,泪水盈然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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