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也是多想了,蟾宫城的实力太差,在起义军面前着实不值一哂,以至于大军围城不过一天多时间,简国的国君就举着国之象征的玺印出城投降了。
齐宴以起义军首领的身份受降,城门大开以后,就带着起义军浩浩荡荡的进了城。
街道两旁跪满了投降的百姓,所有人都低着头,诚惶诚恐的迎接胜利者入主皇城,齐宴骑着高头大马,视线从人群中掠过,准备无误的锁定一个人。
荣映只觉得兜头一盆冷水倒了下来,使他从头发梢凉到了脚底板。
把头垂得更低,荣映尽力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可是他现在已经是粗布衣衫,披头散发,形象跟周围降民没什么区别,齐宴怎么就还能这么快认出他?
难不成玩弓箭的人视力都这么好?
可是弓箭他也学了三四年了,怎么视力就一日不如一日呢?
起义军游街结束,城们依旧戒严,据内部传来的消息称,齐宴目前正在跟前国君商讨新君登基的一切事宜。
期间,荣映想试着出门走走,结果右脚刚迈出封府门槛,左边要下脚的地方就多了一支羽箭。事后他也曾躲在大门后面偷偷观察,发现封家其他人进出都没事,幕后之人针对的只有他。
不难明白,他被齐宴禁足了。
还是没有言明,只有当事两个人心知肚明,暗搓搓的那种软禁。
只不过除了不能出门之外,齐宴并没有对封泠或是封家做其他事,也不知道是刚刚受降事务繁重还是怎样,入主蟾宫城的半个多月的时间里,荣映并没有再见到过齐宴。
荣映早就习惯了提心吊胆的生活,因此并没有受什么影响,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睡,生活质量没有丝毫下降不说,反尔因为“终于要来了”这种诡异的如释重负感,半个月的时间里就胖了四五斤。
这期间,最难过的是封家父女两个,他们在听说起义军首领的名字是齐宴之后,就一直没再睡过一个好觉。
尤其是齐宴大军压境,国君开城投降后,他们心中的担忧已经化作实质,如丝如缕的缠绕在荣映身上,裹得他喘不过气来。
这一天夜里。
荣映披着外衣坐在窗边,正抬头望着天上的星辰发呆,突如其来的一阵风吹乱了额发,他微微一眯眼,倏然转过身。
齐宴不知什么时候坐在桌旁,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荣映,一如初见那晚,他满头满脸的鲜血,只余眼睛里充满着嗜血杀性的红光,像是一个能将人溺死的漩涡。
两个人就这么对视着,好一会儿,荣映顶不住,率先开了口。
“你怎么进来的?”
“封公子好雅兴,这种时候还有心思看星星看月亮。”齐宴答非所问。
见齐宴拿起桌上茶壶倒水,还颇为贴心的帮自己倒了一杯,荣映抿了抿唇,有些紧张的坐到了齐宴的对面。
像是察觉到什么,齐宴突然笑了,他将茶杯推到荣映手边:“你在怕?”
荣映捧着茶杯苦笑:“我说不怕也没人会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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