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我们刚刚好像又探索完一个新的遗迹一样。”米库里奥虚脱一样枕在史雷肩上,他挣扎一下想要站起来但没有成功。还在情热的余韵中神游的史雷还没回来,米库里奥就已经背靠着墙把长发重新梳理整齐,毛茸茸的发尖擦着他的肩膀。
“把头发先散下来吧,这样枕在身后不会难受吗?”他侧过头亲亲他的脸颊。“而且我喜欢你散发的样子。”
米库里欧犹豫了一下,把手伸到脖颈后面解开了蓝色的发绳。“其实你不在的时候我也开始写了点日记,作为交换你想看看吗?”他轻轻笑了一下后紧密地粘在史雷怀里,用鼻尖蹭着他的颈侧。看史雷有些犹豫后米库里奥翻身趴在他的胸口。“别怕,”他说:“没什么正经事。”
史雷摇摇头。“还是算了。”他抱住他的身体,将爱人的温度铭刻在肉体上:“米库里奥的事情我自己去探求就够了,通过阅读来了解岂不是会错过很多有趣的事情?”
待到激情与余温完全平复之后,史雷突然意识到距离天亮还有很长一段距离。米库里奥在他怀里沉睡着,脸庞干净而睫毛浓重,平稳的呼吸拂过他的胸口挠的他心里痒痒的。
史雷没告诉米库里奥自己早就看到了他的“日记本”,当然前提是那也可以称之为日记的话。那只是场偶然,由一个从米库里奥随身行李中滑落的一本毫不起眼的笔记本开始并且终结,这也正好解释了当他听到米库里奥要将日记给他看时自己选择落荒而逃的原因。他早已看清了日记本上的每一个字,那并不是如米库里奥所说的“没什么正经事”,而是根本什么事都没写。每天的内容都只有一行,那就是日期。
昨天与前天,明天与今天,唯一的不同只有时间的不断逝去。仿佛思念和语言已沦为累赘,而封闭回忆化作了避免悲伤和崩溃发生的唯一手段。
他沉默着,在他挂着泪痕的眼角印下一枚短暂的亲吻。
米库里奥醒来时天还没全亮,太阳才刚刚露出一丝刺眼的白光,地平线仿佛一条透明的白色缎带。梳理头发时他注意到自己洁白修长的脖子上星星点点印着好几枚桃红色吻痕,一直到下面的锁骨。他皱着眉头把领子最上面的扣子也仔细系好,小心翼翼的把激情后的罪证隐藏。
他听到门外有细微的交谈声,他刚把门打开了一条缝灰白色的晨雾就带着寒意汹涌的挤进房间。就如史雷所想一夜之后消失不见的天族们全都回到了出地,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浓重的倦意。“大家这是怎么了?”他走出房间,初秋的寒冷让他打了个寒噤。
“哦米库里奥回来啦,大家都快过来!”突然的热情让米库里奥有些受宠若惊,虽然特也是出地的居民但是每次回来大家也只是平静的和他打个招呼最多寒暄两句,被出地的居民团团围住还真是第一次。他注意到大家的脸上并没有洋溢着喜悦,惊恐的气息占据了出地。“出大事了米库里奥,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米库里奥微微皱眉:“有很久吗……总之出了什么事?”
“净化减缓,光辉暗淡。”人群听到声音后迅速退让,一位看上去德高望重却紧绷着脸的老者伫立在米库里奥面前。“只能猜测是不是导师史雷在光之茧里出了什么意外。”他手中握着一把纤长的烟斗却并没有点燃,而是单纯的把玩着。
米库里奥听得有点云里雾里。“等等你们在说什么?”
麦瑟冲到人群前面,生怕米库里奥看不到自己。“是这样的,我们大家昨天赶去了卡姆兰的遗址为导师进行祈福,结果发现光柱已经微乎其微随时都有消失的可能。”
很快,其他人也跟着七嘴八舌附和起来。“是啊是啊!难怪最近大地的污秽又开始增加了,史雷的力量正在变弱啊米库里奥!”
“可是史雷已经……”米库里奥停顿了下,他脑筋一转,临时做了一个疯狂的决定,决定把史雷已经回来的事情藏在了心里。七嘴八舌做汇报的天族谁都没有注意到米库里奥的话语,光说话还不够,也不知道谁提议带米库里奥去现场看看,得到全员赞成后迅速以米库里奥为中心形成一个圈,半拖半拽带着身不由己的米库里奥走上卡姆兰的小道。
同时吵闹的声音也透过小屋半掩的房门钻进史雷耳朵里,他听到了天族同伴熟悉的声音后兴奋地抓起散落一地的衣服。
“大家我回来啦!”衣冠不整的他刚冲出们就看到一群人推着米库里奥冲向小径,他噘着嘴双手叉腰,正纳闷着他注意到那是通往卡姆兰的唯一道路。他还很困,胸前的纽扣也还没理顺,却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揪着他的心脏,让他不由得隐藏气息跟随者人群的步伐。
见鬼了。站在光芒万丈的遗迹残骸内,米库里奥绝望地在心底咒骂。
他曾经做好了最坏的心理准备,也为此想好了无数种安慰自己的句子,可那些在逻辑上毫无错误的长篇大论现在都像棉花一样堵在他的喉咙里、脑海中,怎么都吐不出来。他只好在这里憋得脸红脖子粗,那双带着惊惧和不敢相信神色的紫色眼睛注视着着面前的一切,他觉得自己在真实面前输的一塌糊涂。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米库里奥绝对不会承认这一切。不,就算是看到了,他也无法完全相信。他的身体颤抖着向后退了半步,手臂却不由自主的伸长,穿透层叠的树枝,穿透薄如蝉翼的结界,穿透微弱的光芒,他的手指第一次碰到了被光芒包裹的茧。温暖的触感传遍他的全身,米库里奥的眼中被光芒充斥,刺得他几乎要流出眼泪。眼睛适应强光后他看到了那熟悉的面孔,他朝思暮想的心爱之人双眼紧闭面无表情地蜷缩在光芒的中心。
“史雷……”他轻声呼唤着他的名字,正如那几百年的孤独等待一模一样。
如果可以的话,他想现在就将这层碍事的薄茧撕成粉碎,将沉睡在里面的人拉出来。可是他做不到,尽管微弱光芒也依旧尽职尽责地保护着史雷的身体。周围的人全都闹成了一团,米库里奥突然觉得天旋地转,仿佛喧闹和他毫无关系。
如果在光之茧中的人是史雷的话,那这段时间在自己耳旁诉说爱意的又是谁呢?答案,答案,我需要答案,一个合理的解释!米库里奥心想。他开始疯狂甩动额头,试图整理自己乱成一团麻的大脑,他甚至恨不得劈开自己的脑壳直接做一下整理。一直紧咬的嘴唇流血了,铁锈的味道在米库里奥嘴里蔓延,可他却已经感觉不到痛。
身后传来脚步声。起初还是轻巧而不易被察觉的沙沙声,随即便急促起来,身后的人仿佛是被猛兽追赶似的,要迅速挤到米库里奥身边。米库里奥转过身,出现的居然是本应被留在出地的史雷。他脸上毫无睡意,身上的纽扣歪七扭八,脸颊发红,头发东翘西歪,眼睛睁的老大,连额头上的刘海也直直地竖着。他腰身挺直迈着大步走过来,身上还带着清晨的寒气。他的视线并没有在米库里奥身上停留,而是同样汇聚在沉睡在光之茧的中心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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