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莲花叹气,这话倒也没什么错处,他这个先生当得从来没有威严,以前管不住笛飞声,现下更是被他拎着走。
有时,笛飞声则以视察的名头来听李莲花的课。只听后门一动,所有软趴趴的学生立刻精神抖擞正襟危坐,李莲花一转头看这阵仗,便知笛飞声又来了。果然是天生可居上位之人,顽劣学子敢在李莲花面前吵嚷,在笛飞声背后却字也不敢骂一个。
笛飞声天性里不是个乖学生,这点腰酸背痛的李莲花再清楚不过。他在此处不为听李莲花讲了些什么,讲的好不好,讲的妙不妙,为的是听听李莲花软绵绵念书的声音,以及从头到脚观察他讲课时候的所有模样,好补回前几年的缺憾。
李莲花倒对他肆无忌惮的眼神毫无反应,在前面该讲讲,该发呆继续发呆,该早退就早退,反正更丢脸的样子早已被看过了。
书院里出现了反驳的声音,李先生压根不怕笛飞声,他能当着他的面淡定自若地提早放课!
李莲花和笛飞声到底谁比较厉害?他们私下里谁听谁的?这件事很久之后都没能争论出头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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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玉蟾攀山阿,院中流水静缓缓,学子皆已各自归家。只有两个人是不必归家的,不论身何处,两人便已是团圆。
李莲花从盘中挑挑拣拣,又将啃了一小口的月饼递给笛飞声,好心道:“这个是不甜的。”
笛飞声接过那缺了一口的可怜月饼,反驳道:“我并不是不吃甜。”
李莲花皱起眉头来,似乎预料到他要说什么。
笛飞声面色不动,道:“小花先生甘甜可口,当是人间一绝。”
李莲花此时已站起来走开了。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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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无课,满院东风。
笛飞声又与他下棋。老棋盘与旧人,好天色与新茶。
门外栽着一本雅白洁净的山茶花,李莲花望着望着,走了片刻神,笛飞声也不催促,趁机瞧瞧发呆的李先生,十分可爱。
李先生忽然醒了,回头一眼,满桌黑白子霎时看错,险些以为笛飞声今日破天荒要赢了。他手上一抖,啪嗒一声,笛飞声的衣摆就不慎被他一杯茶浇湿了。
两人都愣了一愣,几乎同时出口问道,“烫到没?”
问出了口,才忽而想起,能入口的茶也烫不到哪里去,不过是关心则乱。
于是他拎着那件湿淋淋衣裳,回屋来寻件新的。笛飞声的衣服叠在哪,李莲花心中有数。他翻了几下就把衣服找到,忽然从中抖落出一把乌黑的木板来,啪得一下响亮丢在地上,吓得李莲花心惊肉跳。
他拾起一瞧,正是他那把刻了小朵莲花的檀木戒尺,这戒尺有些分量,他摸上一摸,尺身光滑平整,握在手里仍是十分熟悉的触感。
笛飞声带这东西来并没有告诉过他,笛飞声为何要藏这等东西?还藏在衣箱里?
他手上搭着衣服回去时,笛飞声仍坐在棋桌旁静心等待。他听李莲花问起这尺子,只是借着李莲花的手将衣服穿上,脸上也不见意外,似乎真的只是把它忘在那里了而已。
笛飞声瞥了一眼那把尺,脸色寡淡似水一般,道,“它与我有些渊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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