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电话,常邵宇应该不会记得,却听得贺司潇握着话筒的手都冷了。我们从小就被教育,做错了事情要勇于承认,要努力改正,要承担后果。没有人告诉我们,这要付出很多的代价,而且在付出后,未必会有一个好的,甚至只是不坏的结果。我们可能在任何一个错误后再也站不起来。
再也回不去了,再也挽救不了,逝去的无论是时光还是人事,都只是或甜美或悲哀的回忆。这样的前提下要如何向前走,才会走得自在,走得安心?最重要的事,只能体认而无法被教育。
门外的常邵宇,外表上还是和半年前分开时一样,而那双细长的眼睛里多了些城府,多了些秘密,只是看贺司潇的眼神一如当初,更加清晰的应该是不再被隐蔽的对眼前人的占有欲。
两个人对视了数秒,同时裂开了嘴角,再见的拥抱,是给彼此的。
贺司潇能感觉到常邵宇似乎更加用力的手臂,相信常邵宇一样能感觉到贺司潇的变化。时间从身边悄悄溜走,带走很多也改变很多,熟悉的不熟悉的,有关的无关的,哪个都没有特权。
“你黑了,也结实了。”
结束拥抱的第一句话,常邵宇说得很顺口,那如火的眼睛盯得贺司潇还是脸颊发烫。
“我在国外的时候见过几个专家。”贺司潇说着往屋内退了几步,将常邵宇引入了房间,同时还自然地拿起备在一边的杯子给他倒水。“我父母不放心,一定要我给一个检查报告,结果那些个专家一致惊叹!说我一定能打破存活最久的心脏移植病人的记录,他们听到后又吧嗒吧嗒哭了。”
很轻松地述说,完全好朋友一样的招待,这就是他们该谈论的东西,最近的身体,旅途的趣闻,现在的天气,股市的涨停,联赛的战况,当今的政局,还有新旧结识的女性。
“你看着很有神采,旅行果然是好事。”接过贺司潇递的水杯,常邵宇淡淡一笑。
但是那样自然的话题,贺司潇却张不开嘴,说不出口,递水杯时那抚过自己指关节的手肚软软湿湿地,那看似淡漠的一笑,隐藏了太多的波澜。这半年在城,一定发生了很多的事情。
“你过得好吗?看上去,常乐强壮了很多,更男人了。”为躲避尴尬而说的话,反而更加尴尬。
“什么时候回来呢?我们都很想你。”
“我也想你们。”没有回答,就是过得不太好了。
“爷似乎生病了。”饮着杯中的清水,常邵宇没有预兆地来了一句。
“爷病了?”迅速在常邵宇身边坐下,那两道漂亮整齐的眉毛小小拧了起来。
“这件事情,我就对罗阳和你说过。是我不小心撞见的,爷似乎很痛苦,皱着眉头,脸上全是汗。”
“怎么会这样?其他人不知道吗?夏程巍也不知道吗?”
爷才不过50来岁,身体一直都很健康,何况他有那么好的私人医生,又那么懂养生之道,在他还是无良老板的时候就会时不时传授贺司潇几点,这样的人,怎么会偷偷病了呢?
“罗阳去问过爷,他说没事,让他不要管也不要问,但是……我有不好的感觉。”常邵宇说着,扑过去将毫无防备的贺司潇环抱住,热热地气喷在脖颈里,挠得他痒痒地又不敢动。“我很担心他,真的,你知道在你出现之前,爷就是常乐生命里最重要的人,常乐不想他有事情。他是那么强的人,出了事情也不会对我们开口,总是什么都一个人藏着。别人以为他很风光,其实不是这样,我们都知道不是这样。”
“常乐,不会有事情的。”抬起手臂上硬朗的后背。“等我回了城我就去看他,我的话,爷多少听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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