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山抿紧了嘴,瞪大的眼睛在日向和天童身上来回扫,脑子里转过八百种“为什么他们俩会很熟”的想象。谢天谢地,日向的直觉帮助他在影山想到“他们其实是亲生兄弟”这一步之前紧急结束了这场天马行空。他凑到影山耳边小声解释说,自己也是过来上学后才知道天童前辈也在这里念书,平时偶尔会跑去磨天童学拦网,虽然大部分时间是鸡同鸭讲彼此折磨。
“诶呀,今天真是好巧,所以要吃薯条庆祝!”天童自顾自拿食指比划着,径自向速食店走去,走着走着忽然后仰看向他们,说,你们俩也要一起哟。
影山已经完全懵了,就算是从前第一次去日向家做客也没这么手足无措。如果把理解别人的想法比作考试,天童大概就是竞赛卷,虽然只正面碰上过一回,但那种个人风格强烈无比的神经质状态还是在影山心里留下了堪比恐怖片的印象。
薯条上来的时候,影山扯了扯日向,问,怎么办?日向挡着脸露出一个幸灾乐祸的表情,说,你加油,我尿急先去趟厕所。“记得用喵结尾哟!”他溜得飞快,扒着厕所的门偷偷冲影山竖大拇指,憋笑憋得好辛苦。
影山觉得日向肯定是故意的。薯条横在桌子中间,就剩他和天童坐在正对面,他如坐针毡,天童却很自然哼着不成调的歌拆番茄酱。影山想,他并不是将我和日向配套熟悉的。这个认知像根刺一样横在影山背后,叫他坐立难安。
“天童前辈……”影山终于还是忍不住开了口,”刚刚的‘救兵’,是什么意思?”
“嗯?”天童抬头,似乎终于发现他坐在自己对面,“救兵就是救兵的意思。”
“……啊?”
“坊间传闻可是说你们俩早就闹翻了,所以说好有趣,原来冲不过去还可以往回跑。”红发男人拿小指蘸上番茄酱在垫纸上打了个叉。
这番话前言不搭后语,影山没听明白什么意思,但本能反应不是什么好的评价。扯上日向影山就有点急,脱口而出:“我们已经重新交往了。”
天童一愣,忽然兴奋地凑过来:“诶,交往?重新?”
“哦——我懂我懂,你们二传手都会对攻手有奇奇怪怪的迷恋,力量也好,灵巧也好,总之就是有那种毛病。”他缩回座位,将薯条戳进番茄酱里搅了一通,“但是哦,如果你就是喜欢这个型号这个z,你现在队里的星海不就是么,全方位日向p,一样认识很久了。”
“那如果有牛岛前辈p,当年那支白鸟泽会立刻换人吗?”
影山瞬间阴下脸。他的不悦在面对日向和其他人时一直有不一样的温度。这个回击是有效的,仅一个名字,天童始终悠闲的脸上就迅速裂出一道焦躁的口子。“乌野的小屁孩都真不可爱。”天童将餐盘往前一推,“行吧,但你想做英雄,小怪物就一定需要吗。”
“他需要。”影山回答得毫不犹豫。
“是么,那小怪物需要的是p还是prr?”天童死死盯着他。
那眼神就和从前拦死他托出的球时一模一样。影山被盯得心里发毛,明明自信有个笃定的答案,但张开嘴却说不出来。他无疑哪个都想做,日向要永远看着他努力追,哪一步都是他最重要,影山的习惯就是这样,争强好胜在这种地方被惯坏到极点。我得贯穿全场,我得独挑大梁。影山在整个高中、重新见面后看向日向的每一眼、甚至天童问他的前一秒,都在这么理所当然地认为的。
尝到一点甜头就昏头,那么自信就说“我陪你”,压根没想后篇如何,前路如何。东京要装的街巷逸闻太多了,东边和西边之间隔着有那么多人物和事情,日向的新生活离他一光年那么长,隔开他也能咬合运作出一个完整人生。他是自己在跑,他不需要英雄。
而日向在这时回来了。
“在说什么?”他拉开椅子在影山旁边坐下,立刻察觉到气氛古怪,忍不住把脸凑到影山面前喊了他一声。
“没什么,给高三没能进全国赛的若利君和我自己报个小仇。”天童收回他带刺的语气,擦了手站起来,准备要走。“咔嚓咔嚓全部折断,要说是什么——”他绕到日向身后,轻轻抚过日向的脑袋,微笑着扫了影山一眼,“——自己想哟!”
捉摸不透人的总是登场谢幕都很迅速。日向拿了根薯条塞进嘴里,一脸莫名其妙。“搞不懂……天童前辈都说的啥?”他撞了下影山,问影山听懂了么,影山皱着眉说没有,突然觉得无比烦躁。
他其实根本不需要我吗?把手装进口袋揣着,随便一摸,发现想好好保存的车票也不见了。屋漏偏逢连夜雨,影山抿着嘴整张脸都发臭,忍不住抓着领子把日向提起来,恶狠狠地说:“操场在哪,我想去跑步。”
“发什么神经!”日向扔掉薯条猛拍他后脑勺。
但还是带着影山去了。两个人穿着便服在操场上并肩慢跑,怎么看都和塑胶跑道不搭。影山一直不肯出声,觉得古怪的日向在跑第三圈开始的时候终于再也忍不住,扯着影山的袖子要他停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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