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明天另有安排吗?”那边的男声顿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劝,“其实主人工作没必要这么拼,奴名下的所有财产主人完全可以随意支配。”
“严泽。”容石喊出了电话那边男人的名字。
男人收到了信号,登时从奴隶状态中抽身,连带着声音也跟着沉了下来,他以为容石是要交代他工作上的事情,于是连带着称呼也换了一套:“容总有什么吩咐?”
“我给你换个主人吧。”这句话终于吐口,容石如释重负般长出了一口气。
这句话犹如一颗在海底深处炸开的鱼雷,广阔无边的深蓝色海面明明平静如常,谁又会知道在这看似风平浪静的水平面下,正发生着什么汹涌剧变。
空气不知道第多少次陷入平静,容石平生头一次这么讨厌安静,电话里偶尔钻入耳朵的电流声如上万只蚂蚁,不断瓦解着他冷淡的躯壳。容石颀长的手指一下一下敲击着床面,整个人全身上下每一个关节都透露着无所适从。
为什么一个站在高地,发出命令的支配者,此时却像是等待宣判的重刑犯。
“为什么?”严泽没有直接给出答案,而是为自己争取到了一个获得解释的机会。
严泽是个律师,由他接手的案子几乎没有一桩败诉。他有着比常人强大的逻辑思维和语言表达能力,但当他遇上容石,听到容石要把他‘转手’的那一刻,装满了法条和卷宗的大脑里只剩下了嗡嗡的轰鸣。他没有辩驳,没有死缠烂打,只在最后的时刻为自己争取到了一个获得真相的机会。当然,容石也有权利拒绝回答。
“我不玩‘多奴’。”容石说。
电话那边的严泽得到答案后无声地点了点头,问:“是您一直放在心上的那个?您终于得到他了?”
“嗯。”容石毫不避讳。
其实,他和严泽除却主奴这层关系外,私下里也是朋友,容石公司的法务问题一直由严泽负责。
“今天下午的事。”
容石听电话那边传来了一声不甘心的哀嚎,忍不住弯了弯嘴角,眼底也染上了晶亮的颜色。
“其实我也很意外他会那么主动。”
这赤裸裸的炫耀简直闪瞎了严泽的24钛合金“马”眼。
“显摆,你就接着显摆吧。”严泽伤心地控诉他,“你到底知不知道你的好朋友前几分钟刚刚失去了主人,变成了一棵无家可归的小白菜。”
“知道。”容石笑眯了眼睛,面对严泽也越发地不要脸,“还是一个我这么优秀的主人。”
“滚蛋!”严泽骂了回来。
“我替你找的新主人前阵子刚从国外回来,不玩‘多奴’,喜好脾气和我差不多,你应该不会觉得不舒服。”容石敛起了挂在嘴角的笑,细心地跟严泽解释。
“技术呢?”严泽问。
“那比我还是差一点的。”
“……脸呢?你赶快摸摸看还在不在?是不是都丢到迪拜去了。”严泽默默翻了个白眼。
“开玩笑的。”容石说,“他技术比我好很多,算是我的前辈。以后有你享受的。”
“还算你有点良心。”严泽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那我就勉为其难地答应了吧。顺便祝你和你一直惦记的那位早日修成正果。我睡了,你也别熬了,猝死了我可不负责给你收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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