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爷子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看向赵母：“你说什么？”
对上赵老爷子的视线，赵母像是做出重大决定般，深吸了口气，重复：“我儿子说把他那份收回去，顺便，也请把我这份收回去。”
赵沂匪夷所思地看他妈一眼，在他记忆里，他妈还是第一次顶撞他爸，甚至可以说，第一次冒犯别人。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赵老爷子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
赵母说：“我知道。”
眸光闪了闪，扫过在场所有人，“他们所说的公平，就是我们母子俩一分不得才算公平。”
眼神落在赵老太太身上，赵母完全没了先前的不谙世事，声音虽小，但质问出来的话却字字铿锵，“赵老太太，我跟您前夫在一起的时候，你们已经离婚，这个您是知道的，赵沂虽不是婚生子但也绝不是私生子，您今天故意说他是私生子，是什么意思？”
赵老太太还没说话，赵浩嗤了声：“私生子就是私生子，我妈没说错，你别颠倒是非。”
赵老太太用胳膊肘捅了赵浩一下，动了动嘴巴，最终没有说什么。
“这么些年了，您跟您前夫同住一个屋檐，我作为他的女友都没说过任何话，甚至还要背负小三骂名，要忍受您儿子儿媳无休止的辱骂诋毁，老太太，有时候我真想问问你，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你还有脸问做错什么？”有人质问他优雅大方的母亲，赵浩表情难看，自己的母亲忍得了，他忍不了，“你害我爸我妈离婚，还好意思问我妈你做错什么，要点脸好吗！”
“没名没分跟你爸在一起三十来年，我确实不要脸，但是赵浩，我跟你爸在一起的时候，你也二十好几的人了，你爸妈为什么离婚，我到底是不是小三你会没有一点察觉？”
赵浩被问到噤声，却还强词夺理：“你就是小三，你儿子就是私生子！”
“闭嘴！”赵老爷子和赵老太太同时出声。
赵母情绪逐渐失控，老爷子拉了一下她的袖子：“你有什么不满委屈可以直接跟我说，别在这里闹。”
赵母冷冰冰地拿开赵老爷子的手，没有面向赵老爷子，但话是对他说的，“我很清楚我的性格，我不想理太多事也害怕有太多事，但我耳朵不聋，眼睛不瞎，这些年你做的我都看在眼里。”
她质问赵老爷子，“我不是小三，我儿子也不是私生子，这些你都知道，你为什么不去澄清？是我身份卑微？还是我儿子不够优秀？”
眼泪在眼眶打转，赵母没让它落下。
赵老爷子继续拉扯赵母：“你先别激动，财产分配考虑方方面面，赵沂他喜欢男人，我怎么可能亲自断送赵家，不可以的……”
“好一个财产分配，我跟你在一起三十来年，图过你财产了吗？”赵母眼神逐渐失去色彩，“他喜欢男人，所以就不是你儿子了？”
“当然是我儿子，”赵沂他妈智商上线的时候，赵老爷子有些手忙脚乱，“我之前不是让他代表赵家参加姚家举办的晚宴，等于间接承认他的身份。”
“为什么要间接承认这么复杂？”赵母不明白，“辟谣赵沂是你私生子，承认他是你儿子就这么难吗？”
确实不难，但他与前妻利益捆绑较为复杂，这么些年，也就这么过来了。
“我跟我儿子不需要你的财产，”赵母声音不大，表情也没有冷厉，甚至带着一点怯懦，做最后决定的时候忍不住闭上眼睛，“我三十年的时间，到头来只希望我儿子原谅我这些年的不称职。”
“我与你，谁都不欠谁。”
“我们以后各自安好。”
说完，就拉着赵沂走出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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