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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山林里的日子比过往的都要简单纯粹又平静,这世上仿佛再无人能打扰到他们。除了阿河来送过一次信,但也没露面。

        独孤倾除了每日卯时避着到竹林深处去练功舞剑,之后一整天便是围绕着祁月在转。或者说祁月也是在粘着他打转。

        离祁月醒来已经两月有余,他身上的伤已经彻底痊愈,跟两个月前生死未卜、一动不动躺在那儿的人完全不能重合一起。

        这天,独孤倾得下山一趟,一来日常需要的各种东西都得让人定期准备,二来他不能真的与世隔绝,很多事情阿河一个人拍不下板。

        但往常祁月一时半刻看不见他就开始嚷嚷,窜上蹿下地四处找人。

        “月月,是不是又困了?”独孤倾坐在石桌边看着一旁的祁月道,“要不再回去躺躺?”

        祁月睁了睁迷蒙的眼睛,眼皮还是耷拉着,蔫蔫道:“嗯——昨夜太过疲累了……”

        昨夜之所以会太过疲累,不过是因为他兴致高涨,点着烛灯一口气练了十页字罢了,练得专心致志到都忘了跟他的倾倾大美人卿卿我我。

        独孤倾只觉好笑,他将人扶进了屋,“那月月再睡一会儿,醒来就会有好吃的。”

        祁月砸吧砸吧嘴,道:“那我赶紧睡,等会赶紧醒。”

        “嗯。”独孤倾拍了拍他的背。

        等祁月呼吸变得绵长,他才拿上佩剑,匆匆下山。

        独孤倾与阿河见面的地方还是在淮景楼。

        “令主,前日勾结外敌、犯上作乱的大长老,属下已擅自行动,将其暗杀,”阿河第一时间跪在地上,不卑不亢但语气铿锵,“属下该死,任凭令主处置。”

        独孤倾倚在窗边,轻巧说道:“杀了便杀了,你不杀还指望谁去杀?”

        阿河诧异于令主这次的反应,独孤倾最讨厌逾规越矩、擅自做主的人,无论对错。他缓缓抬头,道:“可大长老跟随老令主那么多年……”

        “既是大长老跟随老令主那么多年,”独孤倾凌厉的目光扫来,但声音仍旧轻飘飘的,“那阿河你竟还敢杀?”接着他眼神彻底冷下来,“谢渊野心极大,勉强本分了那么多年,非得等到如今年老力衰了,老眼昏花的勾结上独孤付,该死。”

        “是。”

        阿河停顿了一会儿,继续道:“只是大长老一死,您又“闭关”久久未出,不仅朝凤百花处上下,外界更是流言四起……更有说前些年被灭门的魔教教主与我们……”

        “既是流言,便不必多说,”独孤倾打断他,将撩起的面纱放下,“让你准备的吃穿用度还是按日子备好。”

        “是。”

        独孤倾出了淮景楼,在街边买了一串糖葫芦才出了城。

        阿河一路在后目送着他家令主出城门。独孤倾从当上公子那天起,穿了多少年的白袍,他就替他卖了多少年的命。

        独孤倾从来清冷倨傲,没有半点慈色,但方才见他买糖葫芦时,动作虽无异,但阿河知道,这样的独孤倾是不一样的。

        他也知道,天下世人皆道死了的那个月公子,便是招致这一切脱离正轨的根源。

        独孤倾赶回去时,祁月已经醒了。透过层层摇曳地翠竹竹枝,远远望过去,那人正垂头坐在凉亭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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