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就是长安的夫子啊!先生您等一会儿吧!今天是程长安酒鬼赌徒爹的忌日,他俩娘母今天天没亮就上山里头祭坟去了。”一个路过的大娘好心提醒道:“应该快回来了,先生要不要去老婆子家里喝口水歇一会儿啊?”
雁十三拱手行礼,道:“不必劳烦老人家了!小生等一会就好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来给长安娘说一声长安平时在霜寒居的事,说完就要坐马车去下一个学生家里了。赶时间。”
老人家八卦的眼神消失了,便笑着走开了,走的时候还想着要请雁十三去她家里喝口水,雁十三挥手婉拒了。
老人家走的时候,雁十三还听到了她的叹息,说的是孙秀怡(程母的闺名)这样好的姑娘嫁给了程三汉(程父)这样的男人也是命苦,这样耳根子软的男人被人骗,哄着去学别人赌,结果害了全家人。
程三汉当年也是读书人,在程长安两岁前还是好男人、好父亲,却因为没有考上秀才,被一些狐朋狗友拐到了赌坊,此后,变了一个人,赌红了眼。
为了赌,废了自己,荒废了读书,忘了妻子儿子。忘了怎么做人,忘了道德底线,忘了当初对妻子的尊敬与爱戴。
大概在两年前,从那个矿场里传来了死亡的消息。
这个年代,寡妇再嫁不是什么大事,但有着一身债务带个拖油瓶的寡妇根本嫁不出去。而程母也没有改嫁的想法,她没读过书,但是丈夫多年前一直念叨着要让长安读书,这样才能成才,程母把这句话记了一辈子,这就有了程母带着程长安徒步走了上百里,跨越了一个县城走到霜寒居求原主收下程长安这一事。
在破烂的泥坯房的门槛边还能看到褪色严重的红色竖幅,上面写着“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十四字。想来是当年穷的两人,一直留着没舍得撕。
程父程母当年成亲的时候,虽清贫到只有对方的程度,但到底还是期待过未来的日子吧!
哪怕没有红妆十里,没有宴请宾客,没有八抬大轿,只有两人怀着美好理想的年轻人,各自穿着一身粗布做的嫁衣,跪在天地间拜与天地高堂,最后夫妻礼成,喝下合卺酒,便成了一个家。
要一辈子在一起,要不离不弃,无论多苦多累,都要相守一生才是。
只是再美好的日子,也终有一天要败在这世俗礼教的困苦与程三汉的自命不凡之下。
在雁十三看来,程父就是个孬种、窝囊废、人渣,因为考不上秀才,赢不了钱,便将气撒在妻儿身上,动辄拳脚相加。
他觉得,自己是一家之主,妻儿没有他重要,所以,他才能下得去手。更重要的是,他觉得妻子儿子都是靠他而活的,所以他才能光明正大理直气壮的将自己在外面受的气尽数撒在两个无力反抗的弱者身上。
只是程三汉忘了,或者说是故意忽略了,他们全家都是靠程母养活的。
家里的地是程母耕种的,程三汉的书本钱是程母绣花挣来的,家里的柴米油盐也是程母养的鸡下的蛋换来的。程三汉除了念几首酸诗和说几句甜言蜜语哄骗程母外,什么都不会做。
说到底,程三汉就是一个只会口头上许承诺且吃软饭吃的理直气壮光明正大的废物。
这就是最后,程三汉为什么会在第七次科考没考上秀才就染上了赌瘾的真正原因。他拿赌瘾做借口,做他考不上秀才的借口,掩耳盗铃般的欺骗自己,把气都撒在程母与程长安身上。
程母也是瞎,爱上了这么一个男人。
雁十三闲来无事,闲闲坐在程长安院子门口的一棵树下,看着慵懒又闲散,贵气的很。
程母今年也就二十八,她是被村里人养大的孤女,生下来就被亲生父母丢在河里,被村里一捡垃圾的老头救起来,一口一口米汤养大的。在老头死后,被好心的村里人一人一口饭喂大的。
却被程三汉这个娶不起媳妇的骗回了家做了养家的工具,然后被程三汉拖累了一辈子。
见了程母,雁十三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程三汉不顾一切也要把程母拐回家的原因,因为程母长的温婉可人,正好就是读书人喜欢的那种类型的女孩子啊!
“先生!您怎么来了?”程长安看到坐在自家门口的学生,面上全是惊讶。
他从未告诉过先生他家的具体位置,先生与从未来过他家,为何先生会出现在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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