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屑这天下的是他,可在此处忙碌的人也是他。他嘴上说着不屑这权利地位,心里却放不下,把这些都牢牢抓在手里。
最虚伪腐朽的人是他,被倾覆的人也应该是他。
雁云长最是贤良淑德会照顾人,他比起雁十三更适合待在秦觞溯身边。
两人的立场不同,雁十三为秦觞溯的师长,而雁云长则为秦觞溯的枕边人。都能光明正大的关心秦觞溯,但一个关心的是教育问题,一个关心的是这个人。这就是两人的不同。
雁云长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敲开了御书房的门,六年来的照顾,秦觞溯已经习惯了做事都有雁云长陪在身边。
“陛下,天冷,吃完面条热热身子吧。”雁云长声音是与雁十三如出一辙的温和,却多了一丝雁十三没有的婉柔。
秦觞溯看着这一碗面条,上面同样窝着两个鸡蛋,只是却是全熟的,不是雁十三给他做的溏心蛋。秦觞溯不讲究,把手上的奏折往旁边一扫,接过雁云长手里的碗筷,呼呼啦啦的吃了起来。
雁云长推到一边,轻轻的收拾起了被秦觞溯扒拉到地上的奏折,将被秦觞溯弄乱的奏折和书桌慢慢整理干净摆放整齐,“陛下,慢些吃,莫要噎着了!小厨房里还有很多呢。”
“辛苦了。”秦觞溯一口咬下一大块鸡蛋,突然道:“云长,回去准备准备,今日唤你侍寝。”
雁云长抓奏折的手微微泛白,他低着头,似在忍着什么,不等秦觞溯怀疑,紧绷的身体便慢慢松弛下来,似松了口气,“是,陛下。”
对秦觞溯,雁云长到底还是恨的。
在他看来,秦觞溯既然心悦兄长,又怎能去与他人缠绵!这到底是爱,是得不到时珍惜,得到了就抛之脑后的可笑的小孩子才有的占有欲作祟?
雁云长很清楚,过不了多久,后宫就要添人了。兄长再怎么好,也无法替秦觞溯生下一儿半女。
现在秦觞溯还稀罕兄长,以后呢?
雁云长一直都知道自己的未来,他无怨无悔,可兄长怎么办?
在他小时候犯了错会偷偷用衣服藏着馒头来找他,在课业不达标被先生责骂时护着他,在他玩闹时将他拉回去尽心尽力教导他的,是他的兄长啊!
是那个大他近十岁,打小身体就不好的四哥!是他曾经发誓要一辈子敬仰保护的人!
所以雁十三接下来无论要做什么,雁云长都会拼尽全力帮忙。
转眼便到了冬至,大雪纷飞的天,秦觞溯虽没有纳妃,但宫里还算热闹。
雁十三起了个大早,想了想,还是挽起袖子,去了秦觞溯专门为他建造的小厨房里忙活了起来。
冬至吃饺子,是自老祖宗传下来的习俗。
雁云长进到霜寒榭竹见到的便是这样一副场景——
是一袭青衫的单薄身影,整个人从里到外散发着温和与宁静,低顺着的眉眼漂亮的不像话,微微倾身,骨节分明漂亮的应该是用来弹琴的一双手沾着雪白的面粉,正用力揉着盆里的面团。
外面下着一场纷纷扬扬的雪,雪覆遍天地,将一切的肮脏与丑恶掩藏在雪白的纯洁之下。
雁云长立于雪地之中,静静地看着自己的兄长,一言不语。
雪色与灰色交杂间,一袭青衫的兄长,是人间的第三种绝艳。
“兄长。”见雁十三察觉到了自己的存在,雁云长大大方方笑着拱手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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