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冥初来乍到,难免为这热闹而感到古怪,他歪了歪头,靠近了沈孤鸿几分,低声询问:“凡人不都向来早睡吗?仙尊可知为何这般晚了,街道还如此灯火通明?”
南冥本是不指望沈孤鸿这样看似脱俗的人能够回答上来,没想到对方居然还真认真的思考后回答了:“今日似乎是凡人的一个节日。”
看着那一盏盏漂亮的花灯,热闹非凡的街道,这种景象以前玉少英出宗历练回来后,兴致勃勃的和他提过一嘴,好像说的便是花灯节。
沈孤鸿难得有些不是很确定:“以前听少英说过,凡人间有一花灯节,这一天城中处处张挂彩灯,纷繁热闹,人们逛灯市、猜灯谜、吃元宵,想来这便是凡人间的花灯节。”
南冥与沈孤鸿是乘着一青叶小舟来到此处的,原本没来这河边之前,他们这艘小舟还是小巧玲珑仙气十足的,可是南冥看到了河里那一盏盏从远处飘过来的漂亮花灯,便有些忍不住好奇,将小舟飘到了岸边不远处。既然都来到了岸边,人烟自然便多了起来,更何况这城镇人口还众多,于是沈孤鸿便施了一个障眼法,好歹让这小舟与他们二人看起来都普普通通,不过跟旁边那些华丽的画舫比起来简直有点寒酸的可怜。
南冥倒是没有去关注这些,只因他不经意的一瞥之下还发现有不少花灯上面似乎写有字,他就近捞起一盏精致的花灯,捧在手中,只见上书:
愿一生一世一双人,白首不相离。——詹婉
南冥眨了眨眼,嘟嚷了一句:“还以为写的什么,原来不过是小姑娘的春心萌动。”
“白首不相离。”南冥在说这话时声音有些冷,就连唇边也泛起了一抹淡淡的嘲讽,他嗤笑一声,“哪有那么简单。”
他口中虽在不屑着小女孩儿的天真,可是将花灯放回的动作却比随意拿起时小心翼翼了许多。
一个人总是需要有点对这世间万物的敬畏感,不然一个人难免会有些无法无天,对爱情的敬畏又何尝不是敬畏。
沈孤鸿一直在留意着南冥的动作,自是察觉到了这细小的差别,他忍不住心下微软,哪怕生于魔界,到底也还是一个骨子里温柔的人。这样的人要不是生在魔界,恐怕又是不一样的精彩人生。可若对方真的生于修真界任何一个地方,对方还是他认识的南冥吗?他们还有认识的机会吗?
沈孤鸿心下莞尔,万事万物自有一定的定律,他似乎有些庸人自扰了。
看了一盏之后,南冥自然对其它花灯上所写的东西兴味更浓,他修手的手指左点右点地,像是小孩儿一般,最后点向了一盏看着最顺眼的,捞了起来。
这一次的这盏花灯上面虽然印着紫鹃花,却是要比方才那盏样式简单了许多,一看就不像是小女儿家会喜欢的。
果然上面的字迹一看就不是小女孩儿写得出来的——大气蓬勃,落笔潇洒,可比南冥的鬼画符好上不止一星半点。
南冥啧了一声,怎么现在凡人写字也这么有风骨了。
这盏花灯上面所书表达的意思,让南冥若有所思。
其大概意思就是花灯的主人风流了二十余年,不料脑子一抽喜欢上了一个放.荡不羁爱自由的江湖侠客,于是乎愁了少年头,只能提笔放花灯,一抒其郁闷之情。
其中有一句便是“我不求他喜欢上我,毕竟断袖之情天理难容,我只求他能看得见我的好,心中有我便可”,落笔的题名是昨夜归客。
包函痴情与无奈的一盏灯,灯可以放,可无奈却不能放,放花灯难道放的便是这些儿女情长吗?
南冥不着痕迹地瞥了沈孤鸿一眼。
对方对这花灯上面的内容视若无睹,南冥却偏偏一直似笑非笑地看着沈孤鸿,也不说话,直勾勾的眼神倒是让沈孤鸿先败下阵来。
白衣无尘的仙尊有些无奈的问道:“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吧!”
南冥是真的不想展示自己的文盲,可是仙尊一点自行为他解释的自觉也没有,他也没有办法,只好亲自问了。
“断袖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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