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不好,不行。
这世上不能没有杜君棠。
兜里的手机在震,江帆看也没看,摸出来接了。
“你去哪儿了?”杜君棠问他,听声儿是刚睡醒。
那声音很近,就在耳边,杜君棠好像就醒在他身边。江帆的心忽然变得很轻,整个人都很雀跃,不自觉就朝别墅的方向一步步走去。
“去哪儿了?”杜君棠把问题重复了一遍,他似乎喝了一口水,江帆听见吞咽的声音,和他语气中易察觉的不快。
“我在饭厅里留纸条了……”江帆加快了步速,他急慌慌地,像第一次去见杜君棠,“我出来晨跑了。”
“嗯……我已经自己弄过吃的了,吃的烤吐司。我现在就回去。”
对话结束时,江帆心里有点舍不得,他安静地等着,等到那边挂断了才准备收手机。没等他收起来,手机又开始响。
是丛阳打来的,他扯着嗓门喊:“哥们儿什么情况啊!你这电话怎么清早都占线呢?不是让你保持全天畅通吗?”
“老板打的。”他摇着尾巴说。
“嚯!你没跟老板在一起?”
江帆听丛阳语气不对,步履渐缓,皱起眉头问:“怎么了?”
“实验室出事儿了——欸,就那个,那个肖男,杜夏可好像跟他闹上了!”
从别墅去实验室这一路江帆开得飞快,饶是如此,到达医科大也是一个半小时之后的事了。
杜夏可和他的人竟然还在实验室里赖着,肖男倒是没有理他的意思,正忙着指导一个学生养细胞。
杜夏可看见杜君棠进实验室时,眼睛瞪得老大,他霍地站起来,要说什么,愣憋回去,把脸朝着肖男那边,问:“肖教授——你叫我堂弟来是个什么意思?”
江帆安静地跟在杜君棠身后,暗自打量杜夏可。
这人看上去三十上下,却没点稳重的感觉,细眼睛,薄嘴唇,一副刻薄像。一套正装穿得乱七八糟,隐约还能嗅到烟酒混杂在一起的异味,身后缀着一大窝,哪儿有一点来谈生意的样子。
“你来医科大闹,不怕老爷子不高兴?”杜君棠也没叫杜夏可堂哥,像是不打算认他这个便宜亲戚。
杜夏可嘴边冒着胡茬,邋里邋遢的。听了杜君棠这话,才把眼珠子转到这边,仿佛极不屑,又不得不多几分忌惮,“堂弟,你可真会搬大佛啊!——医科大的实验室,凭什么准你合作,不准我合作?昨晚一句话,说不干就不干了。怎么?靠你杜君棠一家就能养活这个实验室了?”
“就因为你杜君棠跟实验室负责人关系好,我们这些小虾米都得靠边站了?公是公,私是私,我劝你不要太过分。说穿了,你可不算真正的杜家人!”
肖男拍了拍紧张得直哆嗦的学生,示意他接着做。
肖男两手插在白大褂的兜里,朝他们这边走来。眼里已经浮了几分不耐烦。
“我可没那个意思,您也别瞎猜。我们小实验室,从来都是打开门做生意,跟人吧,没什么太大关系。有合适的活儿,我没有不接的道理。”肖男站在一旁扒手套,看也不看杜夏可那一伙,“我跟您解释了多少遍——我不接您的活儿是因为跟我的研究方向不符,没那个人力精力。您非不信,拦着不让人开工,这就没劲了吧。”
“什么意思?有功夫给杜君棠改进药效,没功夫给我做仿制药?”杜夏可像宿醉劲儿没过,扯着那破锣嗓子发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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