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还来不及理清自己的思绪,就看到方正弘冷哼一声,从旁边走了过去。
疑问简直一个接着一个,他只好选择小声向先出现的嫌疑人询问关于后出现的嫌疑人的情况:“方队也在?”
宫先生戏谑地看着他,顺便指了指远处松鼠般刨食餐架上奶黄包的吴雩:“你不是想热闹点吗?喏,不但建宁,津海的客人也来了。”
秦川看见那个又能打又能搞事的坑爹画师就是一哆嗦,随即看到令他闻风丧胆的画师竟然也有被人拎着后颈皮抓起来的一天,而那个高大冷峻的身影赫然是被他二百斤悲痛欲绝和五百斤感激涕零的插画师步重华!
秦川感觉脑后一凉,回头弱弱地问他此时此刻此地唯一可能的依靠,也就是拔吊无情的宫先生:“他们……”
宫先生正仔细地观察着他的神情:“你认得他们?”
秦川大脑飞快运转,眼神忽然一凝,随即涣散开来,迷茫地问:“不认得啊?咦,先生你是?”
宫先生露出了一个非常吸血鬼公爵的微笑,指了指忙着指使侍者泡他带来的茶包好给江副教授献殷勤的严峫:“失忆了?那你还记得你的好兄弟严峫吗?”
“好像……有点印象?”
宫先生自然地点了点头:“有印象就好,他把你卖给我了,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他顿了顿,环顾了一下四周热闹温馨的会场,“新纳的通房丫头。”
秦川:“……”
这姓宫的混血流氓中文未免学得太好了点,居然能如此迅速而准确地找出这么个词用来形容既得暖床又得干活的炮友兼保姆身份,借此满足他的变态心理。
秦川眼神一秒恢复清明:“我忽然好像又记起来了,宫老板刚才说到严峫?”
宫先生失笑,随即眼神深深落在他身上:“严队婚礼那天说过,最该给礼金的那个人没来,按照民事赔偿条例,他起码也得赔我个倾家荡产吧。”
秦川默然不语。
宫先生压低了嗓子,用那把堪比黑胶唱片的声音诱惑秦川:“所以你跟我走,我替你赔钱,怎么样?”
秦川面无表情:“这跟你刚才编出来的卖身有什么区别?”
宫先生哈哈大笑,然而目光在接触到红毯尽头的时候停住了,转头看向秦川:“快到时间了,先领我去见见……岳父岳母?”
秦川也不说话了。
隔着数米的距离,秦川似乎清晰地看到了十几年没见的母亲,没有黑白遗像上的年轻,但更鲜活;岳广平身形清瘦,那张脸原来与他如此神似。
老局长在他亏欠的儿子的婚礼上试图挺直肩背,但终究微微佝偻着了。他的目光一直落在这边,一直追着秦川的身影。
岳广平的神态是平和甚至满足的,但秦川却仿佛看到了岳广平布满血丝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他,似乎包含着说不出来的千言万语,有错愕、遗憾、惋惜、眷恋、不舍、难以置信……但唯独没有恨。
那是……无数次深夜梦回中的父亲和记忆深处的母亲。
他们活生生地坐在那。
秦川大脑一片混乱,怀疑和欣喜在他脑海中疯狂撕扯,一时间不明白自己记忆中为什么会有遗像,为什么会有岳广平倒在地上急促抽搐的画面。
他茫然地转头,周围是觥筹交错、欢声笑语,那些他印象中被他抛在身后、早已背道而驰的同事各个都在发自内心地祝福他。
多么幸福完美的画面,简直圆满得如同幻梦,究竟是哪里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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