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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晌,宫先生笑意加深:“秦队是出手后才发现那批鸦片上被做了标记吧?这才是秦队今天带队扣下我的货轮,又单独在码头等我的缘故吧?”

        他低沉的声音在风中响起,有如提琴共振:“最初一两鸦片只要二元银圆,国民政府开始推行两年禁毒、六年禁烟以来,没过多久便涨至每两鸦片八元。一亩地能产七十斤粮食,成本三银元,收入四银元;或产二十两鸦片,生产成本十银元,即便加上烟罚,二者差距也实在不小。秦副队是图钱?”

        这明明只是一个简单的选择性回答,但不知为何,秦川只是默然不语。

        宫先生也没打算追问缘故,当下只是优雅一笑,拍了拍秦川的肩:“秦队别误会,我只是想和你交个朋友罢了。”

        秦川面无异状,语气平和乃至于刻板:“宫老板太抬举我了,我只不过是个吃公家粮的小职员,何德何能跟您这种上流社会的豪富……”

        宫先生随口打断了他毫无诚意的客套:“因为严公子?”

        秦川略有些诧异地挑眉。

        不少人知道严峫和他关系密切,但那些人大多会称严峫为“严队”,因为严峫一贯为人嚣张,心气颇高,并不大愿意别人将他与祖荫联系在一起,尤其不乐意别人叫他“严公子”,因为他觉得那称呼是撩猫逗狗的废物败家子儿专用——不过听宫先生的语气,他完全不在乎严峫听了会怎么想。

        海风将宫先生的背头拂成侧分,他铁血专断的气质被修饰成了更优雅的俊美。

        “听说严公子少时很是纨绔——我读过你们的《警务旬刊》,按刊物的标准来看,严公子妥妥长了一副犯罪者面相。听说后来被魏局招安才读了警官高等学校,毕业后当了警官,至此培养出非凡的正义感。要不是家人反对,早跟你一样当长警了。”

        南京国民政府的警察编制套用军队模式,警官属于公务员,享受文官同等待遇;长警包括警长与警士,属于兵的范畴。

        严峫是前首富家独子,别看严家平时一副我把这废柴儿子捐赠给国家了的态度,但要是真出了什么意外,他爹妈还不得拎着绳子冲进政府大门去上吊?

        秦川对宫先生的说法不置可否:“老严……严队个人能力出众,办案认真负责,是个好警察。”

        宫先生侧身看着秦川:“曾家和严家算得上家大业大,严队从小没吃过苦,家风教导乐善好施,因此他一直有种身为强者、舍我其谁的责任感,觉得天下穷人、弱者都该受到保护。秦队出身不同,一直不太理解他的观点,但偶尔也会思索什么才是’正确的事’吧?”

        秦川没答话。

        他和严峫认识十多年了,但严峫从来不知道秦川父亲是谁,母亲是怎么走的,以及上学时就认识闻劭的事。

        宫先生伸出一根毫无血色的雪白手指,描摹了一下秦川的肩章:“听说上海要成立禁烟委员会了……严队最近天天跑党务调查处,不如我来当秦队的酒肉朋友?”

        太阳终于绕过了货轮头顶,映得秦川镜片闪烁,模糊了他的表情,也定格了码头地上两人暧昧重叠的影子。

        1935年7月,上海市禁烟委员会成立。在□□的支持下,杜月笙等人出任常务委员,海关等机关收缴的各类鸦片均转交给委员会,然后又投入买卖。

        禁烟委员会成立后拿出部分烟案罚金充作警察奖金,宫先生有时候看到禁烟状况表考核中高居榜首的秦川,都会笑笑。

        从那时起,秦川和宫先生的身影便时时共同出没于夜上海的霓虹灯影下了。

        第4章

        十里洋场衣香鬓影,宝马雕车玉壶光转,上海繁华得像是一场浮在半空的琉璃梦境。

        宫先生下了班更不着急回家,踩着秦川换班的时间开车接他。没过多久,两人已经把r、、pr的菜单都吃了个遍。

        然而秦川对华懋饭店和礼查饭店的茶舞会兴致不高,只坐在桌边等着宫先生和各种陌生的、锦衣环佩的女人跳舞,当个礼貌的陪客。

        第二场舞会结束不久,宫先生便回过味来,想是秦川并不喜欢这等卖弄家财、附庸风雅的销金窟,立即取消了新华歌舞厅的行程,拉着秦川去大沪歌舞厅看节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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