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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沪歌舞厅就属于br,这类餐厅的重点从来不在吃东西,而是表演节目,以尺度分为三层,第一种相对高雅,第二种媚俗,第三种最开放。大沪歌舞厅算是其中档次较高的了。

        宫先生的纨绔面孔逐渐暴露,秦川也无愧他雅痞人设,无论是脱衣舞还是夜玫瑰都含笑欣赏,反倒是宫先生逆反心理又起了。

        无论是浓妆艳抹的千金小姐还是局票唤来的出局倌人,个个都凑着秦川多些,到后面他都不知是该妒秦川还是该妒那些女子。

        久而久之,看着绛色的窗框觉得不如秦川唇色明亮,闻着瑞脑金兽觉得不及秦川衣上的烟草余味——虽然都是他自己卷烟厂的货,但熏在秦川那身黄皮警服上就是比他自己点燃的时候香一些。

        何况宫先生酒量颇“差”,有一次写了局票叫酒店伙计送去堂名,倌人还没来,他就把秦川当成了倌人,箍在怀里不肯撒手。

        好在秦川警服配枪从不离身,保险推开,枪口怼脸上,宫先生这才老实了。

        宫先生面上耍着酒疯,心下颇为遗憾,却不得不消了寻花问柳或者借机近水楼台的心思,转而带秦川去逸园赌狗。

        然而秦川珍惜口袋里的零碎公饷,无论宫先生怎么引诱都不肯下大注——本质是他识破了宫先生主动借钱怂恿他赌的阴谋:虽然姓宫的一直对他秉持嘴上信口调戏、行为规矩守礼的方针,但并未有效瓦解秦川的戒备,他觉得姓宫的完全说得出“欠我的钱肉偿吧”这种鬼话。

        一日宫先生拉着秦川去亚尔培路霞飞路看-。一眼望去,数名从西班牙聘来的球员在极宽阔的场地内显得极渺小。

        上海的夏日可谓七月流火,一等包厢内却开着冷风,桌上还摆着精致的时令水果,连块无用的西瓜皮都雕了如意祥云。

        再有几十分钟就要开新一盘赛事,侍者端着托盘来问宫先生买什么赌券,除了赛事也可以买球员输赢,分2元、10元两种。

        宫先生随手买了一沓——真就是厚厚一沓,至少十几张。秦川瞟了一眼,有几张独赢和赢连位的赢面甚至是互相冲突的。

        侍者拿了不少小费,带着怪异的目光毕恭毕敬、轻手轻脚地关好门离开,秦川忍不住嘲道:“宫老板这是,打发叫花子?”

        宫先生正在剥葡萄。他手指极灵活,轻轻一捻,葡萄皮便迅速从顶端开裂皱缩至指尖;再一翻手,剔透晶莹的紫色珠子便滚进了白玉碟里。

        他攒了十几粒便一并推给秦川,闻言漫不经心地用真丝帕拭了拭手:“大概五十年前,欧洲的商人在做大宗交易商的时候已经开始使用远期合同——就是在未来某一时间以确定的价格进行买卖的约定,秦队知道是因为什么吗?”

        秦川虽然没读过经济课程,但凭他的聪明也立刻猜到了:“为了在可能发生的价格变动中保护自己?”

        “是的。虽然可能会损失一部分利益,但也可以抵消一部分风险。”

        宫先生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普通观众席上或高谈阔论、或神色狂热的赌徒,目光极为冷漠,“但也有人以为自己可以控制风险,因此四处打听这些球员的训练记录,观察他们的攻守风格,妄图分析出比赛的胜负——然而诸般努力,其实只是为了一张香槟票。”

        秦川捏起一枚葡萄放进嘴里,露出一个事不关己的遗憾笑容——那是一个非常诙谐的表情,仿佛把“配合你演出”这四个字写在了脸上。

        宫先生转身,背光使他五官间落下大片阴霾,深邃的目光若有实质地落在秦川脸上:“更可笑的是有些人用着随意押宝的心态,赌上关系身家性命的资本。”

        秦川唇角笑意一凝。

        下一秒,宫先生已经若无其事地走过来在他对面坐下了:“所以秦队务必要记得,永远别把自己放到死路里。”

        两人面上都带着点若有若无的笑意,空气却像是静止了数秒。

        宫先生漫不经心地盯着秦川的脸,忽然笑出声:“但其实我买那些赌券的缘故是我六年前入股了这家r。”

        凝固的气氛被打破,秦川张了张嘴,无声地吐出一口气。

        “赌盘收入的三成会付给上海法租界福利事业基金会,三成作为球场开支,一成归球队,三成归运动场。球场每日佣金至少四千元,曾创下一个月净收入黄金2770两的记录。这一盘比赛无论谁输谁赢,我最差的结果也只是用分成抵了成本,一分不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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