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潇赧然道:“怎么好麻烦老师呢?”
崔誉扑哧一笑,抬眼瞥了瞥门槛外长身玉立的人,摇头笑道:“明日再来罢,孙宜告病在家,老头子我也不好叫他的得意爱徒在门外苦等了。”
陆潇同崔誉辩解了几句,目光却不住地往外望。崔誉笑着将他撵了出去,目送着陆潇雀跃地离开。
路旁杨柳依依,齐见思与陆潇未乘马车,并肩于街巷中走着,与身旁一行车马擦肩而过。
领头的将士身披银甲,陆潇无意瞥了一眼:“是太子跟着的那位薛将军回都城了吗?”
允康帝五十大寿,边境又暂无大事,他前段日子听了一耳朵,说是几位驻扎营防的大将都会回长安祝寿。
齐见思点了点头,默认了他的猜测。
两人不过随口闲聊,却不知后头随行的人马中,有一道目光,不经意地扫过他二人。
薛进临行前再三追问陆雪痕,是否真的要同他一道回长安。
陆雪痕给出的答复均是肯定的。
“小玉不能用了,此前的谋划全数作废。他现在谢安身侧,谢安虽听了李万钧的话,对他信任有加,却什么都做不成。葛仲奚在慎言手里,此时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若是制住了长安指挥卫,一切都好办了。”
“皇帝未必认不出你来。”
“他手里沾了那么多鲜血,还会记得分属于谁吗?”陆雪痕颇为嘲讽地勾出一丝笑意:“小玉那双眼睛同他父亲如出一辙,谢安不是都没认出来吗?”
薛老伯爷身子骨硬朗,家里子嗣也多。薛进在长安住着的时日不多,但也早已分家建府,这一回便是将人马都安置在了自己府上。随后递了口信给宫里,允康帝似乎心情不错,当即就传旨召见了他。
临近宫门之际,陆雪痕目光森然,仿佛卸下心头巨石,又似乎背负了更重的包袱。
薛进扭头看了他一眼。
陆雪痕道:“走吧。”
层层白玉阶,陆雪痕一步一步拾阶而上,直至站在殿前,看见了允康帝那张容颜渐老的脸。
太子立于一侧,两人四目相对,陆雪痕浅淡地向他笑了一下,谢慎行脸上的讶异迅速被允康帝捕捉到了,继而问道:“怎么了,行儿?”
褪去最初的惊讶,谢慎行恭敬道:“不知父皇可否还记得儿臣说过的,曾经在南疆救了儿臣一回的陆先生。”
允康帝原以为这瘦削的男子不过是薛进身边的小将,他仍记着谢慎行口中的江湖人士,是个功夫比起江统领也不遑多让的人物。顿时抬眼道:“就是眼前这位?”
太子应声说是。
陆雪痕声音如常,保持着一贯的冷淡:“草民路遇殿下,谈不上救命,不过是举手之劳。”
“草民?”允康帝奇道:“你与薛进一同进殿,如何自称草民?”
“草民路经南境,与薛将军亦是萍水相逢,机缘巧合暂且留在了营中,不敢以军中人的身份自居。”
这说来又是个故事。太子与薛进二人皆对他称赞有加,允康帝听得心痒难耐,恨不得亲眼见识见识陆雪痕的功夫,又不好叫他在殿内大展拳脚,只得作罢。
允康帝看向薛进,忽然笑道:“薛进啊薛进,你这是从哪学的兵鲁子习气,叫人留在营中为你办事,却连个千夫长都不愿意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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