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进道:“陛下有所不知,陆兄弟是长安人士,途经南境不过是游历之行,臣又怎好将人强行扣在军中。这不一有机会回来,就与陆兄弟一同上路了。”
“哦?竟是长安人士。”允康帝计上心头,和颜悦色道:“那你是要留在长安,还是继续在外游历?”
陆雪痕心中冷笑,饱含深意道:“回禀陛下,草民在外游历一年多了,是该留在家中照顾双亲了。”
他哪里有什么双亲,不过是随口胡诌的说辞罢了,而这一说辞却刚好打消了谢慎行方才骤然激起的念头。
陆潇是个孤儿,此人定然与陆潇没有关系。
允康帝很是满意,不再将注意力放在陆雪痕身上,转而同薛进叙起话来。待到二人退出宫时,允康帝缓缓靠在龙椅上,吩咐了禁中几名高手去试试陆雪痕的功夫,又对仍然立在原地的太子道:“行儿,若是他能连败三人,就将他安排到指挥营去。”
禁中均是允康帝自小用惯了的人,到底陆雪痕是个来历不甚明朗之人,将他放在长安指挥营,是最好不过的。
数日之后,安置于薛进府中的陆雪痕,领了圣旨,暂代长安指挥营副指挥使一职。
陆潇照例同齐见思一道出府,齐府马车先将他送去翰林院,再转去御史台。马车内边边角角都铺着软缎,犹是如此,陆潇仍像是没生骨头似的揽着齐见思的后颈,在他唇上意犹未尽地舔了一口,方才掀开布帘下了车。
透着一侧的窗格,齐见思眼见他跨进了门槛,启唇唤车夫改道去往御史台。
马车尚未往前走两步,一息之间,齐见思骤然提声道:“停下!”
车夫不知所措地停了下来,隔着帘子问道:“少爷,出什么事了?”
齐见思不语,兀自跳下马车,快步朝反向追去,对着一个瘦削的背影迟疑道:“陆大哥,是你吗?”
齐见思与陆雪痕并不熟悉,自然不会记得他的背影,只是在马车上时无意瞥到了半张脸。那人身着青衫长袍,像是从宫里的方向过来的,可那半张脸着实像是陆雪痕。齐见思抱着宁可信其有的念头,便停车下马追上去了。
青衣男子漠然转过半边身子,冷淡地笑了一声:“是你啊,齐大人。”
他的笑意更像是刻意为之,勉强营造出的友好。
齐见思一阵血气涌上心头,他年纪不小了,人情冷暖世间百态见得不少,如今更不会因为旁人的冷漠鄙夷就生出了怒火。
这张脸,确实是他印象中,属于陆雪痕的那张脸。
叫齐见思手脚发凉的不是这张脸,或是这个人,而是方才极为短促的一声笑。
在云州遇刺那夜,一剑穿过腰侧的痛楚仍然叫他铭记于心。陆雪痕喉咙间发出的笑声,同黑衣人那蔑视的轻笑声,诡异地重合了。
或是说,这两道声音,是一模一样的。
第53章
胸中惊诧凝成血气,短暂的沉默不足以让浓重的血气散开,齐见思恍然不觉自己的语气不似往常,带上了若有似无的争锋相对。
“陆大哥既已回了长安,为何不告知陆潇一声?”
陆雪痕皱了皱眉,似是在诚恳地发问:“潇儿不是正在齐府住着吗,我又从何告知他呢?”
齐见思一时语塞,又等来了陆雪痕的第二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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