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你监国,你要好好做,才能对得起朕。”建宁帝躺下后说话的声音渐渐小了,像是睡着了一样,高公公像吴君翊挤挤眼,示意他先退出暖阁。
第二日,明旨颁下,断了所有的争论。廷臣被招致文渊阁议事。百官上奏,都要先经过文华殿再递交至乾清宫。
“如今殿下刚刚接受朝政,百事皆宜沿用先例,不宜大改。”郭栩不慌不忙地说。
两年的时间,这位大人接着前辈致仕的空缺前进一步,成了礼部右侍郎,只待如今这位年老的尚书退下让出位置了。
“不错。”吴君翊道。离实现目标越近,他反而越谨慎了。现在父皇还很清醒,他稍有动作,都要被扣上“不敬”、“目无尊长”之类的帽子,何况若是等父皇再理政,许多东西又被改回去,岂非白白折腾,浪费物力。
不过,说是这么说,但有些东西,他还是想做些改变,譬如……
“北方受灾的,山南东西两道,今年的赋税该减免一些了。”吴君翊还记得看到请求赈灾的折子上,触目惊心的描述。
郭栩欲言又止,面有难色。论理,这不是他职权范围,不该他开口。
户部的张芹就没有这么犹疑,果断地说:“殿下仁慈,臣等亦怜惜灾民,可如此以来军费又要空出个大口子。”
众人齐刷刷看向邓先,邓先冷哼道:“看我作甚?张尚书说的是实话,看我我也变不出银子来。”
连邓先都这么说,可见,是真的筹不出银钱。
吴君翊也没想到,自己出于善心会是这么个结果。观政两年他也有不少所见所感,可国库……真的已经空虚至此了?
这时候,一直抚须沉默的贾盛德终于开口了:“还是先依着殿下的意思,减免赋税吧。”
“丞相此言有理。”邓先叹道,“否则别的不说,山南道就又要生叛了,万一投了张贼,恐成大患,还是要消耗军费的。”
这大约是两个死对头第一次站在同一边。一同被招来的大臣们都面面相觑,藏不住的惊讶。
这次,张芹也没再反驳。可是钱从哪儿来,还是要思考的。
暂时不能大动干戈,就只能从小处着手。吴君翊突然想起什么,转过去问工部尚书:“宋尚书,如今的农具与从前制式一样么?可做些改进不?”
六部中以工部、刑部穷酸少油水。因建宁帝只爱诗词书画,却没有大兴土木的想法,除了迁都之初工部修缮宫殿阁楼,忙了两年,如今闲得发慌。
宋沧山年纪大了,从礼部侍郎调任工部尚书,看似升迁,其实是在为他致仕做铺垫。这会别人在积极献策,他却在光明正大神游,被太子殿下点名时吓了一跳。“唔,如今的农具,大抵上与从前没什么两样。”
“宋尚书可听说过有一农具,名为‘秧马’的?”吴君翊问道。
当年他作《秧马歌》赠与周旷,在民间传唱一时,但宫里的大人们就未必听说过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