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何等人物,只略微一平定心神,遂将杂乱心绪快刀斩乱麻一概收束干净,抬手轻轻一摸脸上那道伤痕,温然道:“不必说了,我都知道。”
他走出两步,道:“……萧大王自便吧。”
作者有话要说:实在抱歉,我又把原著记错了,实在是不熟!就让我们装作萧老师是在上一章平叛之后才被擢升为南院大王的好吗。
前面的等我回头一起改,辛苦大家先配合一下,装作不认识前面几章里出现的那个南院大王
☆、第八章
“你的眼睛是琥珀。里边封装着一座王朝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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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作铅灰色。
一大朵一大朵的云团低低悬于半空,如同冬夜入圈的羊群,挤挤挨挨,纹丝不动,似被寒意封冻于头顶。空气仿佛载不动沉重的雪意,时不时漏下零星雪片,打着旋自空中飘落。一片飞雪为乱风所裹挟,倏地扑上慕容复脸颊伤口,登时融化。他似浑然不觉,脚下毫不停留,随着皇帝侍卫快步向中军帐中行去。
皇帝所在的中军大帐向来是行在中防守最严密的所在,这两天更是额外在大帐之外又增设一圈小氈帐,每帐皆有五名士兵把守,刀出鞘,弓上弦,如临大敌,丝毫不敢怠慢。经过好一阵层层盘查,方来到皇帝行帐跟前。
账外林立树着长枪,威严肃穆,每把枪下又竖着一把黑氈伞,用以给侍卫避寒取暖。伞下守的侍卫见同僚领着慕容复冲风冒雪行来,早抢先一步上前行个军礼,对过口令,打起帘子一躬身道:“南使请。”
慕容复低头入帐,顿觉熏风扑面。大帐空旷,然而地下层层叠叠铺着红氍毹,鎏金暖炉中燃着兽炭,沉香缕缕,满室生春。耶律洪基屏退了左右侍从,独自于暖炉边向火而坐,轻裘缓带,一副若有所思模样。账外高声通报慕容复入觐,他似恍若未闻,连眼皮也不曾抬起。
慕容复执使节之礼趋前参拜。耶律洪基不动,亦不答,似不听闻,只伸手执起银火筷,闲闲翻动炉中火炭,隔了半晌,眼皮微微掀动一下,出声道:“起来吧。”
慕容复谢恩起身,抱元守一,垂手安然侍立于阶下。
耶律洪基将手中火筷一丢,缓缓立起身来,一步步走下台阶。慕容复垂着头,视野里瞧见辽帝下摆明黄龙袍,绣着五爪金龙,锦绣璀璨来到跟前,驻足站定。
“前日朕的叔叔耶律涅鲁古作乱,叫宋使看笑话了。”耶律洪基似笑非笑地开了口。“……朕汉文书读得不多,倒是记住了一句‘兄弟阋墙’。这一场闹剧,比你们中原人想必亦不遑多让。”
慕容复没有作任何表示。因为此时任何表示都是不合适的。
耶律洪基续道:“那日乱军丛中,若非蒙将军舍身相救,朕的这一条性命,只怕要交待在叛军手里了。”他负手绕着慕容复慢慢踱了几步,笑道:“将军于万军丛中,以只身之力,力挽狂澜,朕只恨我大辽竟找不出这样的国家栋梁。”
他抬起手,漫不经心地掸一掸貂裘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意味深长地道:“……想来等将军日后率千军万马,履我大辽边境之时,也将是这般威风了?”
他话音未落,慕容复已经一掀袍袖双膝跪下,沉声道:“辽宋两国,自澶渊一盟,至今已八十年不兴兵刃。请陛下慎言!”
耶律洪基背对他立定,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冷不防猛一转身,勃然变色,神色如罩上一层严霜,袍袖一拂,指着他鼻子厉声道:“慕容复!此次宋国遣你来使,究竟存何居心!”
慕容复神色不变,朗声抗辩:“辽宋两国通好,互派使节,由来已久。此次臣受大宋官家所托,前来为贵国国主道贺生辰,前些时候递交国书、生辰表文,一一均有具奏。陛下为何竟出此问?”
不等他说完,耶律洪基已冷笑一声,怒道:“宋国遣辽使节,向来只派遣文臣高官,即便有一二知兵的,也开不了弓,拿不了剑。你这样身手,竟舍得不放在边关使用,平白无故派来作个生辰使,若不是为了着意刺探我国军情,又是存着什么居心?……你别以为这次救了朕的性命朕就杀不了你!”最后一句已含有浓浓杀机。
岂不料慕容复猛一抬头望着他,毫无畏怯之色,脊背挺得笔直,抗声道:“陛下杀臣不要紧,只是不知以什么罪名?又是借什么由头?陛下擅杀来使亦不要紧,只是不知可想过?后果必然是两国交恶、民生流离?若宋国真有心为害陛下,那晚乱军丛中,我有多少机会?为何不杀陛下,反而拼了命也要救您脱身?再者,臣前日早就说过,大宋人才济济,朝中文武将才无数,就算杀了臣一个,亦不足为惧!”他一字一句掷地有声,疾言厉色,说到愤激处,整个身躯微微颤抖。
耶律洪基刚才这一番话说得声色俱厉,见竟吓不住慕容复,冷哼一声,面上神色似有不甘,负手于室内来回兜了几个圈子,森然道:“那夜萧峰带兵自上京赶来救驾,此事你怎生提前知晓?”
慕容复叹道:“贵朝内政,臣无从置喙。不过陛下既然想知道,只消回想一下:耶律涅鲁古父子早有叛心这回事,之前有多少大臣曾经跟陛下警示过?此人知萧兄武功盖世,必坏他事,因此起事前寻个由头,刻意将萧兄支使回上京。请陛下想一想,是不是这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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