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真的是你受洗礼的地方?”格莱一时无话。
教堂四周的壁画斑驳不清,破旧的长椅上积尘结块,彩绘的玻璃蒙灰许久变得模糊无光,静立的盲神像立以普世的姿态,神像摊开的手掌里,落了几粒稀稠的黑绿鸟粪。
一滴冰凉砸到深栗色的发旋,格莱抬起头,穹顶的破洞,从那漏下来的潮湿微风中,他嗅到了春雨的气息。
“也许。”身后的男人迟疑的回应着。库里斯灰色的眼睛同样在四下打量。他伸出手指在神座边沿稍稍一抹,抖落不少沙粒。
听到万分熟悉的含糊回答,格莱转过身,以了然的目光盯向男子:“这种语气,我会怀疑你又带我们走上错路。”
库里斯掸落手指上的灰尘,温和的面容露出一丝甜蜜的微笑:“你知道我的记性一向不太好。”
格莱对此人惯用的隐瞒错误的神情早已不为所动。
这相当于变相地承认格莱的猜测是正确的,他们的确再一次找错了地方。
格莱低叹一声,语调里透着习惯性的恶狠:“是的,我知道。提醒我下回要是再敢把地图交给你,就把我的手剁下来。”
库里斯皱起眉头:“你的词汇里只有‘砍、剁、杀’之类的残忍字眼吗?听起来很疼。”
“……现在怎么办?是去附近找个像样点的教堂,还是就在这里?”格莱看着窗外斜阳,时间快要到了:“如果今天不完成,我们就要耽搁到下个月了。”
“虽然很遗憾,但是我不介意。”库里斯的本意也不希望将自己的婚礼随意处置在这种地方。重逢的日子他还没有好好享受,恋人不知受了什么刺激,平时连腰都不让搂一下的人居然提出“今天就签婚约”的建议,他都没有时间好好准备。
“但是我介意。”格莱态度强硬:“明天之后你要回学院,我要回北境军地。我们至少一个月不能见面,难保你那边不会出现变故。”
“事实证明,在等待你归来的四年里,我没有发生任何变故。”库里斯十分坦然且自信。
“噢?那蓝恩伯爵怎么回事?”格莱一提起这个名字,牙根便开始痒痒。
库里斯大约思考了半分钟后:“那是谁?”
那个住你寝宫的贱人!
格莱忍住脏话,尽量平和地描述:“我回来的那天夜里,从你卧室里出来的,穿一件恶了巴心透肉睡衣的、黄头发的那个!”
“噢,是瑟德吗?”库里斯状若恍然大悟:“你也注意到了他的头发吗?确实很漂亮。”
“……你他妈再夸他一句,我就废了你。”格莱从紧闭的嘴唇里硬挤出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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