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伦不禁想起,被他夹入相片的那本《圣经》。
昨日,他借着清查的名义,单独去了安迪的囚室。抬起来一掂量,对材质重量格外敏锐的拜伦,便察觉出些许异样。
翻开一瞧,果然不出所料,他制服衣兜里的那张父子合照,并不是这本书的首位“访客”——身高六英寸的锤子先生,抢了先。
而目光如炬的哈德里队长,在屋内扫视一圈,就在床头、窗边找出不少惟妙惟肖的石雕作品,他们的存在,为石锤提供了合法用途。
囚犯们的晚餐时间即将结束,拜伦并未在囚室内多留,但银行家消磨时间的小爱好,他已了然于胸。
人是经不住念叨的,拜伦沉思间,安迪在木制大门上敲了敲。
听见声音,拜伦·哈德里队长心下难免有些忐忑,可这份紧张透到他冷峻硬朗的五官上,便只能为威严气势增光添彩。
说起来,也是他刚才只顾想事情;否则,以他出众的五感,何至于漏过安迪·杜弗兰,在走廊里那格外轻快的足音?
“早上好,哈德里先生”
从对面长官那双深邃的灰眸里,安迪发觉出一丝期盼的意味。
“嗯……”拜伦却看不出自己昨天的招数,是否奏效。
善解人意的银行家没有故意设置悬念,他指了指拜伦桌上新摆上的相框,看着那个同自己有几分相似的胖崽,微笑着说:“先前不知道,您还有如此可爱的儿子,当真惹人喜爱,难怪您时时刻刻想着他”
说起儿子阿奇伯德,拜伦的语气都要再柔软三分:“他还不满两周岁,正是好奇爱动的时候,比起幼托中心里别的孩子,格外乖巧,我却常常顾不上他……”
交浅忌言深,拜伦是真心把安迪当作难寻的知己,方才毫不掩饰自家情况——这年头把孩子送去托管的,家里都有本难念的经。
安迪却没有深究拜伦为何需要托人照料儿子,只是劝慰道:“您轮休的时候,总归可以陪陪他……说句玩笑话,我还在外边时,全年无休,若是有了儿子,恐怕也抽不出半点时间跟他在一起”
这话半真半假,安迪并非是将孩子彻头彻尾地丢给妻子的人,但金融行业向来分秒必争,很多时候,他身不由己,难免冷落家人。
拜伦听了,便觉得自己实在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毕竟对面的安迪,连个孩子还没有,就被困在看不到尽头的牢笼。
但安迪没有任由失落的气氛蔓延,很快就提起新的话头:“先生,我这几天来做您的助手,确实受益匪浅,但心里一直存着个疑惑……”
迎上拜伦“随便问”的坦然目光,安迪嘴角挤出浅浅的酒窝:“哈德里先生拥有做建筑师的本事,为何要留在此处?”
事实上,上至诺顿典狱长,下至熟悉拜伦的狱警们,没有一个不曾心生疑窦:‘放着薪酬多、地位高的职业不做,跑到监狱里躲清闲,算是什么事?爱好古怪的很’
拜伦伸手摸摸装着阿奇照片的小相框,答道:“这样时间灵活些,也不用出差,我……离他远了,便有些放心不下”
想起那张,被自己收在床下小铁盒里的合照,对于这位慈父重视家庭的程度,安迪算不得惊讶。
他看向拜伦手中的相框,心想:‘若是琳达和我也有个孩子,恐怕……一切会大不相同’
安迪没有看到的是,拜伦的手,依旧捏在相框金属边缘上,目光却已然悄悄落在他的身上——把好友独留在暗潮涌动的肖申克,他同样放心不下。
当以伯格斯为首的姐妹帮得以重见天日的时候,他们发现,忧虑因泄密而被报复,实无必要——班森那伙贩卖者的特殊生意彻底消失、其余地盘也被瓜分殆尽。
这种斩草除根的清洗,自然是诺顿典狱长的手笔。
短短几天,整个肖申克的地下交易渠道焕然一新,各类商品都交由乖觉“清白”的贩卖者协同负责,相互监督,物美价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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