侃侃而谈的瘦高身影,映在眼底,拜伦默默地想:‘深入浅出、鞭辟入里,我上高中的时候,要是有这样一位数学老师,也不至于后来的微积分和线代,统统低空飞过、险些重修’
甩了甩头,哈德里队长将大学时代的悲惨回忆抛在脑后,转身回到办公室处理图件。
将整理完毕的资料订在一起,拜伦从右手侧的置物架抽出近日的华盛顿邮报,通览一遍,收获两个有效信息。
其一,柏林的英法占领区,宣布并入美利坚,至此,苏美对立的局面已然成形,德国划墙而治的号角,即将吹响。
其二,纽约州的杜威,不知是听信了何方谗言,竟然叫嚣着要在竞选成功后,向正节节败退的南京方,提供大规模军事援助。
此举,无疑会使新英格兰地区的商业巨头,重新考虑自身助选的立场——杜威这人,最基本的审时度势都欠缺,如何能担负得起,共和党魁首的重担?
即便对杜威二次落选的未来心知肚明,只要思及其谋算得逞会带来的后果,拜伦便不寒而栗:‘此时插手,绝不是所谓的救援,而是硬生生分裂他国土地的毒计’
或许,很多人都盼望着,让有五千年历史的文明古国,同此刻的柏林一个下场。
拜伦闭上双眼,把心底的郁气缓慢地吐出来。
他驾轻就熟地摸向抽屉,那里放着他和好友的信——每次心情糟糕的时候,总要将自己备上的忘忧草,拿出来赏玩解闷。
而当他发现信件上多了新的回复,立刻喜出望外地看起来。
读着读着,拜伦的眉头不由自主地蹙起,他用指腹缓缓掠过清秀的字迹,心想:‘我这可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片刻后,他提笔写道:‘《圣经》里称此为罪,但何人没有原罪?未伤他人、问心无愧,何必过分苛责?’
考虑到对方作为土著,对信仰的虔诚远胜自己,拜伦便借来大师的事迹,增添几分说服力。
‘米开朗基罗,也曾赠予同性情诗,但若说他渎神,又将那些流芳百世的穹顶绘、无出其右的圣母哀子像,置于何地?’
拜伦最初选中宗教画,作为监狱里的宣传手段,可不是为了加强社会的“恐同”心理。
因此,他毫不犹豫地回绝好友——这部分的经文,如同对待外教异端的残酷手段一般,没有变成画作广而告之的必要。
灵魂来自二十一世纪的他,可以理解世人此时的保守,却不愿违心苟同,更遑论煽风点火。
从一开始的震惊懊恼中回过神,拜伦又觉得自己的语气有些过重,连忙补充道:‘我绝无指责你的意思,但将这些事看作十恶不赦的罪过,着实偏颇……言语过激,望你谅解’
心情平复的哈德里队长将信件叠好,走到收发室的门口。
正准备叫来韦利帮他稍后送走,便听到轮休的特劳特在里面聊得正欢:“……韦利啊,你坐在办公室里可是享清福,不像我,动不动就要跟着建造队出差……”
“特劳特,我倒是想跟你换换,至少,还能换个地方跑……我这边,永远都是两点一线,给队长和图书馆那个送信……
真的,我追艾莉的时候,都没这么……天知道,他们怎么有那么多可说的话,明明看起来都是寡言少语的主……”
艾莉是特劳特的妹妹,也即将成为韦利的妻子——两人的缘分,也多亏了话痨又妹控的大舅子,无意中牵线搭桥。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本打算走进去,吓吓两位不务正业聊闲天的下属,拜伦闻言顿在原地,定定地看着手里的信纸,若有所思。
安迪握着狱警送来的信封,几欲展开,又因为心底的顾虑而踟蹰,半晌,他终于定下心神,把这封对他命运的“判决书”,缓缓抽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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