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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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亲哭得更凶了。

        父亲又说,不许哭。

        母亲抽了抽,停住了。

        父亲笑了,苍白而无力的笑,他亲了亲母亲的额头,亲了亲母亲的眼角、鼻尖、嘴唇,他说,这样我再也忘不掉你了。

        在那时,我的一颗心被钢丝紧紧地勒住了,我无法呼吸,无法思考,看着母亲的眼泪汇聚成河流淌入了我的心里,我对爱情有了新的看法。

        当父亲停止呼吸的时候,母亲也停止了流泪,她安静地坐在那儿,我明白,此时此刻需要给她放空的时间,我也需要给我自己放空的时间。

        我去到外面,抽着烟,那会儿天冷,腊月的天,寒气直逼血管,我一根接一根没命的抽着,不知道过了多久,母亲出来了,夺过我手中的烟,抽尽最后几口,红着眼告诉我:你爸走了,我不想你也出事儿。

        柳熠看着我,我回馈他的视线,才发觉不知不觉间自己竟透露了太多个人情感,我尴尬地笑了笑:“不好意思,一下子说太多了。”

        柳熠笑着摇了摇头:“真好。您父亲和母亲,真好。”

        我说:“是吗?”

        他点了点头,“作为交换,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

        秘密。

        像秘密这样的词汇,透露着太多的感性与暧昧。

        我的心悬挂了起来,似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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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秘密,他要告诉我一个秘密,会是关于他自己的秘密吗?在这短短的几秒内,我对这个所谓的秘密进行了上千次的揣摩。

        他朝我狡黠地笑了笑,说实话,这么多天以来,我很少见到他会流露出那么灵动的表情,倒也不是说他死气沉沉,只是觉得无形中似乎有一把枷锁拷住了他的咽喉。

        “关于你自己的?”我问。

        柳熠点了点头,接而用手撑着下巴,腾出的右手则拿着银白色勺子在杯里搅拌,他喜欢甜,杯底是没有融化的堆积而成的糖。

        “嗯。”他回答我,“关于我的众所周知的秘密。”

        我从来没有遇到过能够将“众所周知”和“秘密”放在一起使用的人,前后相互矛盾,让人摸不着头脑。

        但我仍然想起了一些与“众所周知”、“秘密”相关的片段。

        每片土地都拥有自己的记忆和秘密,不允许被外来人道听。

        柳熠站了起来,朝向绿冬河的源头,在那源头的深处埋藏着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从河底深处的淤泥里开出腐烂的玫瑰,来不及撷取,已然被水同化,穿过整个绿冬,成了海浪。

        我想,如果我是一只海鸟,当我盘旋在海浪上空聆听它的低喃时,能否捕捉到柳熠的气息?倘若可以的话,我必然一头栽入其中,飞蛾扑火,海鸟入河,想来也倒是有些诗意。

        “我像是绿冬河的孩子,从河水里扑腾长大。”他说,“他也是绿冬河的孩子,最后归入了绿冬河的血脉里。”

        我不知道柳熠口中的“他”是哪个“他”,亲人、朋友、恋人或是某种臆想。

        “谁?”我也站了起来,并站在了他的身旁。

        “他啊。不知名的山野孩子。”他笑了笑,阳光里的碎金子从他眼角路过。

        这个故事似乎有点长,柳熠问我是否有耐心听他慢慢说来,我看了看壶中三分之二满的茶,回答他,茶水够多,时间够久,讲完这个秋天,讲到冬天也成。

        柳熠咯咯笑着,问道:“赵老师,您们画家和诗人是同一脉的么?说话文绉绉又诗意。”

        这回轮到我害臊了,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先前提过,我打小不爱文化课,更别提什么诗意不诗意的了。

        “你可别取笑我。”我说。

        我们又一同坐了下来,我替他斟满了茶水,特意多添了几颗糖。

        我说:“够甜了吗?”

        他点了点头:“够了。比我这辈子遇见的东西都甜。”

        我想,此时此刻的他应当已经放下了我们之间身份的芥蒂,不再以年长和年少来区分,也不再以陌生人和熟人来定义,我们像是朋友,像是走在河边突然遇见、志同道合的朋友,可以安静地坐下来聊天、喝茶,晒太阳。

        这会儿,园子里的花正浓,待再过几日,这浓意就要下去了。

        柳熠从年幼时讲起,我知道这是个漫长的故事,并做好了接受一切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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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寒冷的冬夜 分卷阅读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