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妙一愣,不敢从这个十四五岁孩子的话语里捕捉一丝肮脏的想法,他只笑了笑,摇了摇头:“或许吧。”他说,或许吧。
就好像有情人乞求恋人带自己远离深渊,恋人沉思回答她:“有朝一日。有朝一日,我必然带你离开。”
这种“或许”和这种“有朝一日”所包含的意味是同样的。意味着不会有那么一刻,不会有那种事情的发生,仅仅作为当下的希冀与慰贴。
“哐当”一声。装着柳熠心脏的玻璃瓶掉落在了泥土地上,没有人伸手接应,就这样冷眼旁观着玻璃瓶变成锋利的碎片,扎进了血淋淋的心口里。
而这还不足以摧毁柳熠,摧毁柳熠的是一场更加浩大更加残酷的往事。
关于一朵玫瑰如何凋零的往事。
柳熠垂着头,看着水流抚摸着自己的双腿:“赵妙哥哥,你会离开洲繎吗?”
赵妙仍然抬头望着明月,流露出的神色好似那明月中有他所向往的平行宇宙。
“如果有一天你要离开洲繎,请你带我一起离开吧。”
赵妙笑了,伸手摸了摸柳熠的脑袋:“你不会想要离开的。”
“为什么?”
“洲繎是你的根。玫瑰离了根无法存活。所以你不会想要离开的。”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好啊你,念了点书,就在哥哥面前耍威风了。”赵妙轻轻捏了捏柳熠的耳朵。
那一瞬间,柳熠的耳根子便火辣辣的似着了火,心脏的跳动如水中快活的鱼儿,那时,他还不能明白这种情感的源头,那时他仍抱着有朝一日和赵妙一起离开洲繎的念头。
直到后来,他才知道自己真的无法离开洲繎,赵妙的谶应验了。
四季当中,柳熠最恨的就是冬日。
他眯着眼看着院子里有衰败迹象的玫瑰,抿了一口温热的茶水:“冬天要来了。”
我看着他,听他以一种极低的声线讲述着他的过往,那个以“哥哥”身份出现在他故事的赵妙,更像是他的知己,他的爱人,他的玫瑰。
我用力的握着铅笔,笔尖断在了画纸上,一点黑色的窟窿呈现在眼前,我才惊觉我已全然为柳熠所倾倒,竟生生因往事里的人物起了妒忌之心,我暗笑自己的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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