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五叛徒
(十一)
明楼一到家就被按在沙发上。明诚从急救箱里找出剪子剪开染血的衬衫,用温水擦拭,轻轻撕去黏在伤口周围的织物。刀尖划出的口子有四五公分长,幸好明楼躲避及时又有衣服遮挡,伤口不深,但是伤在锁骨下方,他不方便自己动手,也就由着明诚帮他清理。
敷上药棉纱布,胶带横竖交叉贴了笔直的几条,再打一针破伤风。明楼看他手法熟练忍不住问他:“伏龙芝也教这些?”
明诚背对他收拾药箱,闷闷地应了一声。他在伏龙芝三天两头受伤,见血的多是训练弄的擦伤和刀伤,踢打的淤青更是家常便饭,自己给自己涂药包扎眉头也不皱一下,但是见到明楼身上皮开肉绽,他喉咙发紧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明楼握了明诚的手腕拉到自己跟前。明诚给他上药的时候他注意到他的指节和手背上有几道血口子,手腕上最多。伤口已经闭合,血也凝住了,但是一道叠着一道夹在麻绳捆绑的痕迹中间仍是触目惊心。
“你是怎么脱身的?”
“我藏了这个。”明诚用食指和拇指从破损的衬衫袖口夹出半枚刀片,抬眼看进明楼的眼睛,“是你教我的。”
他们并排坐在沙发上挨得极近,他和明楼的目光相撞,呼吸交缠,心里的一点波动再也消不下去,他靠近,迟疑,再靠近,明楼的眼眸深如潭水,他闭了眼睛一头扎进去。
只是双唇触碰,明诚的呼吸已经支离破碎。主动亲吻的人心慌意乱倒像是被吻的,真正被吻的那一位倒是坦然平静,专注地感受轻柔的啄吻。
亲吻生涩但是虔诚,是把最好最纯粹的情感献给最珍视的人。
明楼忽然有些感动,他爱明诚,爱他的全部,恰好明诚也是这样爱着他。许多人终其一生寻寻觅觅,仍揣着孤独的魂灵寂然终老。他走上这条路,注定孤勇直前,任凭他风霜不侵,夜深人静时难免咀嚼孤独,但是明诚扣响了他的城门,向他展示他的爱慕、承诺、彷徨和期许,无所畏惧又迟疑躲闪,充满期待又始终无望。
明楼抚上他的后颈,发根蹭在手心里有一点点刺痒,他加深了这个吻,让明诚和他贴合得更加紧密,唇齿相依,用温柔的缠绕和舔吮回应年轻人对他的爱与迷恋,叫这个可爱的人明白无误地知晓他的心意,他也是这么地珍视他,爱惜他,将他视作自己的唯一所爱,承诺永远相随相伴。
本是浅尝辄止,但是年轻人情绪上头,渐渐地就收不住了。明楼不紧不慢地引他往深处走,两个人搂抱着倒在沙发上,明诚被他带得重心不稳,伸手按到他胸口,正好按在伤处。唇齿厮磨间一声闷哼,明诚慌忙和他分开。
“没事吧?”他低头检查明楼的伤势,耳垂在灯下红如玛瑙,像要滴出血来。
明楼笑了看他慌张失措的样子,凑到他耳边说“伤得真不是时候”。湿润充沛的气音刮擦过耳膜,如雨季热风席卷草原,卷起阵阵酥麻窜上天灵盖,又有微刺的电流往下涌,明诚微妙地绷紧了,往后挪了挪,眼睛再也不敢往明楼那里看。
尴尬片刻,还是明楼先开了口:“我去洗澡。”
“我去放水。”明诚抢先一步去了浴室。
每次行动后不管有没有沾血,明楼都要好好洗刷一番。不为别的,只为心里舒坦。他上身的衣服都除去了,披了一条毛毯坐在沙发上,嘴角带了一点笑。明诚溜得比耗子快,他不慌不忙地磨爪子,等听到汩汩水声,起身走去浴室。
一推门,迎面一团湿热潮气把人裹住,明诚在浴缸边上摆好香皂和搓澡巾,浴巾和睡衣也搁在了架子上。
明楼反手关上门,问他:“你不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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