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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抬头向他看来,身上的烟草味一举将他攫住。霎时间犯了瘾般,展刃脑子轰地一声,神智出现短暂的日食。欲`望有一千种捷径来要求他接受它不可更改的意志。展刃注视男人的脸,眼眶深眉骨高,嘴唇藏珠,弓一样的线条。惯常向下的唇角上抬,他说:“过来。”

        展刃挪着步子走到他面前。紧接着男人俯身抱他。他在他怀里整个抖一下,闻到衬衣上果木挂香的清淡气息。他还听到自己急促的呼吸,细胞彼此紧咬、缝合在一起的小恐惧流过这具身躯,无力地颤抖,在肌肤的皱褶之间迷失——带着汗水,毁灭,迷乱和夜晚发情的味道——他的声音甚至有些发颤,颠三倒四地,他祈求:“操我。”男人没有立刻作出回应,而是抬手用手背擦拭他的脸。展刃才发现自己的脸颊手心脖子脊背全是水,争先恐后地往外冒,黏在前额和粘在后颈的头发都是湿的。

        他本来早就认命,是男人给他造了一个旖旎的梦,勾起他的迷恋、抉择与妄想。

        男人跟他接吻。两人拥抱着跌跌撞撞地上了楼。他被抵在爬满锈渍和青苔的墙面,男人站在他分开的膝盖之间,不断吻他的喉结。他上衣凌乱,裤子也被褪下一半,男人的手从下摆探进来,摸他赤裸的背,掌心的热力不断刺激他的感官。月色中飞尘如瀑浮游,他和他满是烟草味的嘴唇交缠,觉得整个人重新陷入了泥沼,求救般攀住他的肩膀。男人扯下他内裤的时候,用力咬了下他颈部的动脉。展刃触电般缩了一下,男人压回他身上,沉甸甸的性`器抵在他股缝里,涨大饱满,缓缓滑动。展刃完全融化在他怀里,张着腿,勾着他的腰,在他硬了好久的东西上一下下磨蹭。

        男人把他严严密密地搂在怀里,润滑充分后,将他一条腿完全抬起,插入他的身体,沉着有力地顶弄着他。展刃很快被他卷入性`爱的漩涡,不断弓起脊背来配合他的动作,让他进入身体最深处。他想让他快一点,又想让他慢下来,再慢再慢,慢到足够展刃将他的每一声喘息、每一滴温度、每一个亲吻,都好好地,仔细地,完整地记下来。

        展刃用舌尖抵住上颚,用力闭上双眼,没顶的高`潮快要到了。

        男人压他的腰贴合滚烫身体,吻他还未合上的嘴唇,用手托起他脸颊,指腹在颧骨下轻拍,又缓缓抚过眼角和睫毛,很慢很轻,唯恐稍一用力他就会碎掉了似的,过了很久,男人嘶哑的声音在彼此厮磨的唇齿间响起:“展刃,你记住了。”

        “我叫贺真。真假的真。”

        “带很多人回家过夜是假的,不联系就会忘了你也是假的。”

        “想把你留在身边,是真的。”

        两年前的夏天贺真去高接当时的小女友,等待对方话剧排演结束的间隙出去抽烟,在礼堂通往天台的路上经过顶层的舞蹈室,无意间侧头一瞥,看见了个巨漂亮的妞儿。

        一开始贺真只望到她的背影。长发挽成花苞的形状,裹胸样式的蕾丝上衣,双臂弧形侧举,芭蕾舞裙堪堪遮住膝盖,露出两条笔直的长腿,白色系带松散束在脚腕上,从腰延至小腿的线条纤细美妙。她接连做了几个凌空越,足尖落至地面的一霎骤然转身,发丝挣脱束缚,在窗外投进的血色夕照里闪着细碎的光,下颔微微抬起,五官精致美丽,黑色长发柔柔垂在两侧,脸庞如同丝绸里盛开的花朵。

        他们的视线瞬间交汇,又极快地错开。他没有注意到贺真,双眼定定望着镜中。他的眼神像最深的夜里溶溶的月光,漾泛铺陈了人一身而不自知。垂眼站立的时候,宛若停泊在蒹葭苍苍旁沉静的鹤,披着白露结了霜,让贺真在双目相接的一刻,错觉这只洁白的鹤就要从日光处飞来,袅袅婷婷,敛起羽翼,春雪般落入他的怀中。

        是个男孩。而贺真甚至来不及惊艳,因为他看见那张脸上挂了两道细而不容忽视的泪痕。在他不自知放慢的呼吸里,仍有水泽自男孩的下巴不停往下掉落。安静无声,却仿佛重重捶击他的心脏。

        贺真直觉凌月应该知道些什么。女孩见他出现在礼堂门口,雀跃地跑到他身边,甜笑着抱住手臂,贺真皱起眉,没有甩开,径直问她知不知道她们学校有个很漂亮的跳舞的男生。

        “他啊——”凌月撇了撇嘴,拉长话音,笑容一下变得意味深长起来,“谁还能不知道他呀。成天不想着好好跳舞,跑去勾`引自己老师,结果呢,”她从挎包里拿出手机,划了几下,“喏,干的破事儿全被爆出来啦,挨了处分,舞也没得跳了。这几天好多外校的跑我们学校,就是为了看这个大名人呢。我要是他干脆就退学算了,拍这种照片也不……”

        “啧,”贺真不耐,出声打断她的话头,冷着脸抽出手臂,双手揣在兜里后退了一步,居高临下地淡淡睨着她,“你怎么?”

        凌月被他吓了一跳,显而易见地慌乱起来:“我,我……”

        “行了,”贺真微微欠身盯住女生涨满泪水的双眼,“忘了跟你说,我这个人吧,除了换对象也没什么别的爱好。”

        他笑了下,慢悠悠地讲,“就是比较爱给人拍裸照。”

        贺真在公告栏前停留了很久。回家后打电话托朋友查那个所谓芭蕾舞大师,朋友打趣,问贺少转换口味想搞跳舞的了?别的不说身体柔韧性是真好,什么高难度姿势体位都做得出来。贺真也不接茬,淡淡说句“他惹我了”,朋友敛了玩笑,提议帮他找人教训一顿。几人父辈皆身居要位,正儿八经的高干子弟,摆平个文艺界二流子自然不在话下,有八百种花样能将人玩得身败名裂。贺真沉默半晌,“不了,这逼我自己收拾。”

        事实上除了半夜堵人狠打了一顿也没来得及做更多。第二天下午贺真再去高找人时,被告知男生已经申请退学,自行离校了。

        贺真只来得及知道他的名字。

        他明明只迟了一点。一小时,一分钟,一秒。只够他坐在车里对着红绿灯畅想,要在公寓里辟一个舞房,宽大明亮,要有光洁的地板,趁手的扶杆,干净的落地镜。让那人在里面安安心心地跳舞,听到他鼓掌高兴地回头望。他会给他最大的舞台,最多的欢呼,最炽热的注视。那人会穿上他送他的漂亮裙子,摆出很美的飞行一样的跳跃姿势,就不要再掉眼泪了。

        而此刻他就站在自己的面前。四面破烂斑驳,藤蔓丛生,大块墙皮脱落,一只低瓦数灯泡吊在腐朽帘杆上,呻吟着摇摇欲坠,草木荒凉茂盛,在暑气中幽幽将他们包围。贺真的蝴蝶,贺真的白鹤,贺真的梦,真真切切地出现在他身前,少年目光清澈,眼睛明亮,他说我给你跳支舞吧。

        他剪短了头发,清清爽爽,发尾柔顺伏于后颈,将凸起的椎骨衬作一角披雪的山脊,风光无限。双目漆黑,一张脸依然纯稚漂亮,像从贺真最深的梦里浮现出来,乌发白肤,瓷器般珍贵易碎,带着神性的惊心动魄的美丽,轻易蛊惑众生。

        那双漂亮眸子里饱含着夜色,每眨一下就溢出黑暗,将他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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