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3 (2 / 3)

+A -A

        半小时前他们还胡天胡地,在随时面临倒塌危机的烂尾楼里激烈地做了一场。贺真把车停在街边,拨开石砾走过砖土,远远看见小朋友安静守在废墟间,未克制心里的情`欲早为他结集,刻意潜进他的手臂。小朋友踏着月光一步步走过来,抬脸望他的一刹,埋伏的诱惑在漆黑中一触即发。甜美气息仍荡在空气中,暴烈而撩拨,贺真直觉自己有如凶狠豺狼,被无限扩张的爱欲煽动得理智尽失,只懂得遵循本能将展刃抱入怀中,嵌进身体,重新成为最具痛感的一根肋骨。

        展刃原谅他的失态,包容他的暴虐,瞳孔里像藏了静谧的潺潺河流,完完整整地映出他的倒影。他说:“我给你跳支舞吧。”

        贺真花费许多力气让自己睁大眼睛,好将展刃看个仔细。眼前却始终模糊了又模糊,像隔了一场雨,他怎么也看不分明,只能徒劳地张着双眼。

        月亮引力暴涨,万物变幻色相,展刃在贺真两步之外凌空跃起,冶艳而神圣。最后展刃单脚直立,足尖点地,另一脚向后伸直,与舒展的手臂平行。侧举过头顶的手定住片刻,缓缓朝着贺真的方向落下。食指指尖划过贺真眼睑的一刻,贺真合上双眼,想起来路上听到车载电台低声唱:“你伸一伸手,就让我爱着。”

        那个夏天的展刃,手不是伸向贺真。他甚至并没有看到那个怔在走廊动弹不得的傻`逼。然而傻`逼贺真为他辟了一个舞房,设想了千百种相处可能。贺真想囚住他,想让他只能看到自己,全心全意依靠自己,变成一个美丽的废物,柔弱的白痴,离了自己就半秒不能活,向他撒娇讨一个吻一个拥抱,哭着看他在落地镜前把自己干到失禁,雪白皮肤上沾满贺真的精`液。

        又想让展刃登上万人舞台,全心全意跳他想跳的舞,在飞遍世界享尽爱慕与自由的同时,亲手为贺真造一个牢狱。

        他以为展刃只是一阵风,既难留下便也不再勉力去捉,时间一长自会淡忘。偏偏缠绵无色,却处处留痕。贺真后知后觉。自己游戏半生,一朝不防,跌进孽缘,无弯可转。

        展刃跳进他的怀里。周身仍带着流汗后的热度和质感,手指徘徊在贺真手背青筋,诱发心瘾。另一只手在贺真脸上停留,寸寸流连缠绵,拂去使他无法将这支舞看清的罪魁祸首。

        贺真用手掌抚摸他脸颊细腻的皮肤,展刃自然地蹭着他的掌心,温顺地靠在他双臂间。半响又踮起脚,侧过头贴上贺真濡湿的侧脸,轻轻地摩挲着。

        “贺真,”灯泡发挥最后一点余热,照得小朋友的睫毛在光影里纤毫毕现,温柔似水,他被泪水打湿的嘴唇有点凉,眷恋地触碰着贺真的耳廓,“我要去市了。”

        贺真像被迎面而来的耳光狠狠扇了一记,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他早该明白小朋友的笑容是个陷阱。

        “我以前的名字,叫展冬林。冬天的冬,森林的林。是阿嬷给我起的名字。”展刃说,“我走了,你别忘记我,好不好?”

        杵在公告栏前看见他紧闭着眼,脸颊绯红,上身赤裸的照片时,开荤后流连欢场从无定性、收获无数负心薄情罪名的、纨绔混账贺真唯一的想法是找到他,告诉他,展冬林,我来保护你。

        别害怕,我要亲亲你冷冷的树皮,亲走你的眼泪,小心紧紧地抱着你,为你赶走所有的野兽,给你很多很好的温暖和爱意。

        然后贺真会告诉他,你不需要为我做什么,你只需要留下来,难过和开心时都懂得喊我的名字,我会很快来到你身边,一直陪着你。

        我叫贺真。

        然而贺真何其天真,那千千百百种各式各样殊途同归的畅想里,唯独缺少发生在他身上的这一桩。

        ——展刃第一次叫他的名字,是为了跟他告别。

        带小朋友回家的那天晚上,贺真一字一顿,珍而重之在他背上写的三个字,既不深奥更不晦涩,简简单单,别无其他。

        ——他不知不觉放在心上两年有余的名字。展冬林。

        但小朋友到底没能猜出。

        贺真没有做出任何举动,点头或摇头,苦笑或皱眉。他看着窗外,寻欢的人们把酒杯举过头顶,而在辽远的高处,星辰撞击着,像身体里沸腾的血,绝望地狠命地奔涌着。

        原来做慈善也会上瘾,一张画,一间舞房,一枚玉坠……还有,一样无足轻重的,却是贺真二十多年来最吝于给出的东西。

        一颗心。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推荐本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