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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寻赶到的时候看到醉醺醺的向北倒在酒吧的后巷,他脱下自己的衣服给他盖起来,让周围的同学把他带离了现场。

        向北的旁边还躺着一个被他用啤酒瓶砸了个头破血流的混混。

        混混不是普通的混混,是个小有名气的企业家的私生子,他的朋友们报了警,后来企业家怕事情败露,和向蕊一起去疏通了关系,向蕊重金把冬寻保释出来。

        她带着冬寻回到家里,“醉了”几天的向北醒了,刚说了个对不起,向蕊就抄起扫帚狠狠地打在向北的身上。

        最重的一棒被冬寻用手臂挡了下来,咬着牙忍痛说了句:妈,别打了,弟弟不懂事。

        向蕊抱着冬寻哭到后半夜。半个月后她拿了一份和中介机构签的合同,说要送冬寻去留学。冬寻拒绝了,然后在一个星辰满布的夜晚,带着几件常穿的衣服悄悄离开了家。

        第二天向北放学回来,在厨房找到向蕊,看她盯着一锅汤眼泪不停的往下掉。

        向北问她,冬寻去哪儿了。

        她双眼无神地说了句:冬寻找不到了。

        然后向北断断续续地找了冬寻八年,向蕊眼泪都流干了,对不起也说了八年,冬寻始终都没消息。

        冬寻终于转过身,难得的直视向北的眼睛。

        “向北,我恨你,我巴不得你去死,八年前你就该去坐牢。”他一边说,面前向北的样子就越模糊,可是他仍旧没有停。

        “我恨你妈把我捡回去,我恨你让我活成了这么糟糕的样子,可以了吗,向北,这样够了吗?”

        滚烫的泪滴在手背上,冬寻才惊觉自己哭了。

        向北一把抱住他,抱在怀里安慰,轻拍他的背,亲吻他耳后的肌肤。

        “别说了!...别说了冬寻!”

        冬寻推开他,转身开门进了屋,把向北关在门外。他靠在门上身体不受控的往下滑,直到坐在冰凉的地板上。

        向北抖落的烟灰落在自己的鞋面上,他低头看了一眼,离开了冬寻家。

        接连几天冬寻都待在家里,他已经辞职了,彻底失去了所有的经济来源。

        他点了一份面,银行卡余额短信发进手机,他看了眼2开头的六位数,把手机扔到沙发一角。是还算体面的余额,他想,起码这个月剩下的七天,他可以什么都不用干。

        这么多年他除了前两年过得惨一点,后来其实还算过得去,就是学历问题,找工作常碰壁,好在遇到了些不错工作和老板,除开日常开销,自己攒了也得有三十多万了。

        去年生了一场重病,做了个胆囊切除手术,没有医保,他自费花了好几万块。

        在家里的每一天,他都在祈祷向北不要再跑过来。城西的房子还没找好,如果向北再来两次,他怕自己真的会跟他回家。

        八年了,他其实一直坚持得很辛苦。

        并不是坚持喜欢向北,而是他每天都告诉自己,少爱向北一点,活得就要有尊严一点。

        点外卖的时候他忘记备注少辣,一份面吃完了就开始胃痛。休息了半小时赶紧去冲了一杯胃泰,喝完甜得发腻的冲剂后,他躺在沙发上回忆自己是什么时候得了胃病的。

        好像就是去年,自己一个人进了医院,痛得脸色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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