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来二去的,殊无妄愈觉如坠迷雾。
稀里糊涂在牢里呆了十二日,辅政太子来了。
殊无妄精神一振。
辅政太子比之前清减了些,两颊已然微微凹陷,精神瞧着也不大健旺。
殊无妄瞧着,忽得不知该如何应对。
辅政太子垂眸隔着栅栏看着苏鹤,见他身形未见瘦削,虽在牢中,整理得还算爽利。此时,苏鹤正抬眼看他,眸光清亮柔润。
第一次见苏鹤时,他还不是这模样。
“这几日,你还好吧?”
殊无妄听得这一句,连日来的惴惴难安,顿时烟消云散。
下狱,确实因辅政太子而起,但却并非因为他的身份;饶是身在狱中,辅政太子也是一直关照他的。
殊无妄起身,扬唇一笑,沉腰一揖,“承蒙殿下关情,鹤,并无大碍。”话毕,起身,往前挪了一步,离辅政太子近了些,“倒是殿下,看着瘦了些。”
“苏鹤。”辅政太子叫了他一声,约莫是声音太过轻柔,倒叫殊无妄有些恍惚。辅政太子摒退左右,挨到苏鹤近前,额头轻轻抵住栅栏,“苏鹤,你知道你是如何进宫的吗?”
殊无妄一愣,他大抵能猜到他进宫缘由,只是没料到有朝一日竟能从辅政太子口中得知事情原委。
“进宫时,我身上有伤,意识不清,因此,不知事情原委。”
辅政太子也无意听苏鹤言语,只缓声续道:“你是我王叔进献入宫的。
“王叔是王后本族,是朝中重臣,他暗自从商敛财,朝中行贿之风,他沾了大半。王后诞有一子,比我小三岁,领了军衔,在外带兵。王叔一直想辅佐他继承王位。”
殊无妄没料到这辅政太子竟非嫡长,看来一路也行得艰难。南掌也好,大奕也罢,王储之位,素来叫王室子弟,争得头破血流手足相残。
“王叔时常向我进献美人,一为败我名声,二为安插细作,三为试探我对他的态度。他进献美人有时会去王都抓人,抓来的,大多不问身世出处,便会往宫中送,你,便是其中之一。
“但你是汉人,恐怕他也没有料到。于是……”辅政太子稍稍犹豫了片刻,才续道:“我摹了你的字,伪造了一份书信,送到南掌边境,再由边境哨探截住送回……作为王叔通敌叛国的证据,将他下狱过审。
书信……是你的笔迹,所以,要定王叔的罪,要有你的画押。苏鹤……”
殊无妄终于明白了他下狱缘由,终于落得了一声轻松,忍不住笑了一声,“原来除却抄书……我还能有这份用处。”殊无妄垂眼看了看辅政太子,又叹了一声,“殿下要供状,鹤自当奉上,便纵受皮肉之苦也无妨。只是,我不死,此局便有破绽,殿下不能落人把柄。”
辅政太子听罢,垂头不语,片刻后,忽得伸手攥住了苏鹤的衣襟,五指扣得极紧。
“殿下?”
“你不会死的,不会的。”
殊无妄心里悬的大石,总算落下。辅政太子既然撂了这句话,那此次,他定然是有惊无险。殊无妄负袖看着辅政太子振袖而去,喟然一叹。
但此事过后,他能赢几分信任,还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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