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快过完时,宋之和忽然想到自己的画册还在谈晏铭家里。他越想越难以忍受,虽然明白谈晏铭可能根本不会有兴趣翻看自己的东西,但他还是有些惊慌了。
中午谈晏铭一般不会在家,他专门挑了工作日过去,打算悄悄取了寄存在周冶那里再回来。
谁知这么不凑巧,一开门就看到谈晏铭坐在桌子上吃午饭,冬日的阳光很好,把他的眉眼照得无比惹人迷恋。宋之和又无可避免地想起初见时的场景,心脏紧紧缩起来,疼得他恨不得立刻流下眼泪。
但他没有。
谈晏铭听到声音转过头,看见久没相见的人站在玄关,头发乌黑更衬得脸色苍白。他多想冲过去将他抱在怀里,问他你的腿好了吗,疼不疼,哭了吗,再吻去他的泪水。但屁股底下的椅子像给他粘住了,他没法动弹,只有眼球能跟着宋之和动,嘴巴也能,但说的话也不怎么受控制。
“还知道回来?”
宋之和几乎没能听清他在说什么,嗯嗯着换了鞋:“我来拿点东西。”
他声音好小,怎么了,是不是还在疼?
“你觉得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啊……”宋之和顿住了,看向他,还是那样的好脾气,永远也不会对他的阴阳怪气发火,即不在乎,永远学不会在乎,“我妈要我住家里,我没有办法……要么我不来了?东西你让胡姨帮我收拾了,巴赫送给我或者我找你不在的时候来拿。”
“你他妈在想什么?”谈晏铭终于站起来了,逼近他,宋之和可以闻到他的味道,可能马上就再也闻不到,也可能一年后就闻不到,取决于谈晏铭有多生气……可是他生什么气呢,他怎么不高兴?
“巴赫,胡姨。”谈晏铭忽然笑了一下,这就是宋之和要说的,他为他心肝都碎了,宋之和却只要巴赫和胡姨,“你以为谁都要为你服务,是吗,你以为巴赫的工作是什么,胡姨是你家佣人吗?”
“那……”宋之和顾不上难过,他的画还在屋里,他着急了,可能真得惹他生气才能拿回来。还没想出个所以然,谈晏铭忽然伸手捏住他的下颌,他好像很喜欢这么对待他,充满控制和审视,像野兽捉住一只无力反抗的兔。
“你走了,谁来满足你?”谈晏铭觉得自己快要分裂成两个人,一个怒斥你怎么能这么对待他,一个却只会说他想走了,就要走了,“嗯?你发骚的样子不是只有我见过吗,你走去哪里,这么多天不见,你不想我操你吗?”
宋之和眼睛红了。
他想到与叶嘉的对话,以前与谈晏铭每一次的性爱,冷酷的,但大多粘腻,也许他喜爱到无法离开的样子真的像叶嘉所言过于下贱,所以谈晏铭才能说出这样让人痛苦的话。
他忽然再也没有办法对自己留存一点点爱,他没办法爱自己了,本来就微不足道的自爱像饼干屑一样碎掉了。
“不怎么想。”宋之和掰开谈晏铭的手,甚至不顾谈晏铭的阻拦往里走。
画架仍在楼梯那里,他在画架背后摸了摸,他掩盖用的薄木板没有动过。
宋之和一把掀开,拿出里面不起眼的黑皮画册。
“知道为什么吗?”他看着谈晏铭阴沉的脸色,努力抑制住自己想不顾一切为他抚平眉头折痕的冲动,“因为我跟别的人做了。”
谈晏铭睁了睁眼,往后一退,看似轻松地将手臂撑在鞋柜上,但他的指节抓得好紧,几乎将鞋柜掰下一个角来。
“哦?”谈晏铭觉得自己可能笑了笑,“跟谁?”
跟谁啊,宋之和一时之间也想不出别人。
“周冶,不知道你认不认识。”他补充,“第一次见面的画室老板。”
谈晏铭点点头:“什么感觉?”
“挺好的,你接受不了我们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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