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良颔首。
少顷,阿端托着药碗进来,一路都躬身低头,十分恭敬的样子。他将碗放到桌上,抬头看了眼韩非,“公子,药温刚,刚刚好,您且吃吧。”
张良伸出细长的指尖触了触碗壁,拖延道:“还有些烫,等一会儿罢。”
阿端唯唯诺诺应了一声,在旁边候着。
张良若无其事地问他:“你先下去,待会儿再唤你来收碗。”
阿端摇头,“不成的,一定要,要亲眼看着公,公子喝药,一滴都不,不能浪费。”
一滴都不能浪费?
张良眼眸一顿,放慢了语调,“阿端对韩兄的病情如此上心,当他如亲人一般照顾,想必不出几日,韩兄便可痊愈了。”
阿端笨拙地挠头,嘿嘿一笑,“小人也这,这样想来着,到时候,公子开心,小人也,也开心。”
张良露出赞赏的表情,又道:“都说主仆一心,你勤恳老实,又一心为主,委实难得。若韩兄痊愈了,你定是立头功的那个。”
阿端羞赧,“张公子太,太抬举小人了。小人口吃,以前伺候的,的主子都嫌小,小人愚笨,只有公子不嫌弃,寻常的节气,还,还给小人涨工钱。公子才,才是天上有,地下无的大善人。”
张良转头看了眼韩非,又看向阿端,“伺候韩兄不必能说会道,做事伶俐便成了。不过也说回来,你是如何口吃的?我认识几位不错的大夫,兴许能指给你瞧瞧。”
阿端摇头,“别,别了。小人是小时候发,发高热,本来要去见阎王的,是祖上积德行善,才,才让小人活过来。醒来之后,就,就一直这样了。”
张良叹惋:“唉,委实可惜。”
阿端又应了一声。张良用话拖住他,从家世聊到生平。他便一直低头盯着药碗,一面答话,一面仿佛在措辞什么。
犹疑了半晌,还是忍不住,出声提醒:“公,公子,药快凉了,您趁热喝了吧。”
张良勾出疏远的笑,疑心越发深重,“阿端为何如此着急?”
阿端抬头,真挚道:“阿真说,说了,这个药不能喝凉的,不然不管用。”
“阿真......”张良想了想,又问,“‘一滴不能浪费’也是她说的吗?”
“诶?”阿端讶异,偏头问,“您怎的知道?”
张良无害地耸肩,已将真相了然于心,“我胡乱猜的。”然后把药碗端给韩非,“韩兄,药快凉了,赶紧喝了罢。”顿了顿,又道,“早喝,早痊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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