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呢?
他用毕生柔情唤着“韩兄”的那人,一句话都没留下,怎就这样堂而皇之地死去?
千言万语堆积心头,本想像情人一般耳鬓厮磨,却只有痛骂和乞求。
“你信誓旦旦说的话怎能不作数?怎能不作数!你起来......子房求你......你起来啊......”
他声嘶力竭,头上的玉簪在拉扯之间摔落,白玉碎裂。
世人皆说,最痛苦的莫过于时光一去不回,物是人非。
难道比这更痛苦的,不是连信物都没了么?
韩非送他这支簪子时,是在他七岁的生辰。
那年,梨花开得很好,宛如初冬的细绵子雪,一切都那样纯粹。在落花缤纷的梨树下,那人曾说:
“月白色的玉簪,刚好配你这月光一样的人。”
从那时起,张良口中的“九公子”,便换成了“韩兄”。
期间虽分离了十年,兜转了一大圈,二人又重新走到一起。顾惜着,温存着,岁月静好,人也静好。
可为何,好景就不能长久呢?
....................
下葬的前一晚,要有人守灵。
韩非膝下无子,没有后人,灵堂也就空寂凄凉,只有红莲一人缩在那里。平日叽叽喳喳的刁蛮公主一下子静下来,只呆呆地对着棺木发怔,时不时喊一声“哥哥”。喊到后来也累了,她就埋怨着倚靠棺材。
“哥哥你怎么不理我.......”
鲜活得像花蝴蝶一样的少女,瞬间失了生气。
非亲之人不得进去,张良一行人唯有在门外看。
他依稀之间听到韩成和张开地在谈论姬无夜,话语中透着许多担忧,于是便顺着说了两句:
“姬无夜明日必定造反。若要扳倒他,这是最好的时机。”
毕竟,韩王的意思,审讯姬无夜要放在韩非下葬,英魂安息之后。明日,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韩非这边,姬无夜刚好能动手。
韩成问:“此话怎讲?”
他身居朝堂多年,早修炼成了老狐狸。问这话并非是真的不知所措,而是看看张良心中所想,与他是否一致。
张良没心思去猜测他这话问的是真心还是假意,只想到什么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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