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成知道他二人的情义,也没多说什么,于是对道长点了点头。
木板揭开的那一刻,所有人才知道,方才“卫七”为何不让张良进来。
因为那会让好不容易撑起来的人,瞬间支离破碎。
作者有话要说:
张良一遍又一遍地重复“假的”,但在他眼里,什么是假,什么又是真呢?
第67章棺(二)
盖板一寸一寸挪开,邻近的几人纷纷围上去,探头探脑地瞧,那些胆小的便也识趣地往旁边退。
黑色的木板之下,那张英俊的脸庞逐渐显现。眉宇如墨,睫羽如扇。平日那双闪着异光的狐狸眼沉睡在眼皮之下,柔软的嘴唇也惨白如纸,发冠拆解,三千青丝压在身下,柔软如蚕丝,却没有一丝生气。
张良站在最前头,仍旧仰着下巴,垂下眼皮看他,孤傲清冷。像一只没有翅羽的白天鹅,徒徒引吭,不能高歌。
“假的......”
自欺,亦是欺人。
声音低如尘埃,薄唇颤得可怜,掌心的血窝又深了几分。
他千里迢迢从樊阴追寻的人就在眼前,他牵肠挂肚多日的人就在眼前,只是没了眸间笑,亦没了呼吸。
韩成眼中划过不忍,叹了一口气,“子房,或许对你来说很残忍。我至今也是,不敢相信老九就这样走了,但,这就是事实。”
“假的......”
空气凝滞,像压了一口沉重的钟,肺脏亦被挤迫,几乎要炸裂。
张良偏执地望着屋顶上那一片白绫,清亮的眸子漾开泪水,许久许久,才无力地合上眼皮。
他那样深爱的人,就不明不白地走了?
连分别的话都没有说一句?
就这样仓促地走了?
喉间发出一个声音,似笑似哭。
积压的情绪陡然爆发,疯一般扑向棺材,“你起来啊!睁眼!你说要一起喝告捷酒是假的么?你说许我万里江山是假的么!究竟什么是真的,哪句是真的?你说啊!”
他的力气之大,几乎要把棺材撞倒,韩成忙让人去拉着。
眼泪决堤,如泉水般往外涌。张良推开那些人,裂开的伤口溢出鲜血,染红蓝色衣衫,啪嗒砸碎在地。
他死死盯着棺中之人,五脏六腑被劈成碎片。
之前若离怕卫忠离世,哭得肝肠寸断。他前去宽慰,说人们是有羁绊的,他没听到你的话,不会就甘心闭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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