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没来迟,邀你的就是这个点”,秦枫招呼道,又拍拍给他准备好的位置:“快坐下,这么大老远过来,肯定冻坏了吧?”
苏雪音没有答话,只是看着庄主。秦穆明坐在轮椅上,似乎是睡着了。听到此话,才抬起眼说道:“苏先生不必拘礼,快坐下吧,今天没外人。”
苏雪音道谢之后才落座。不用看也知道,秦枫那个家伙,定然很满意自己父亲刚刚的话,正在偷笑。可是他也知道,秦庄主虽然看着和善,但毕竟是天下第一庄庄主,他让自己过来,恐怕并不简单。此时他正想着庄主让自己过来的目的,并没感到身体不适,但是因这鬼天气,加上坐轿行了半个时辰的路,他的脸色苍白,气若游丝,身体微微晃动,穿着宽大的裘衣,更显得羸弱。
他刚坐定,就听秦枫道:“你肯定冷坏了,我帮你暖暖手吧?”说着便要抓他的手。苏雪音急忙推开:“公子,我不冷。”
推开后,貌似无意地看庄主的反映。可是秦庄主并没什么反映,似乎是司空见惯,又沉迷在那种似睡非睡的境界中。
秦枫见状,颇为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而又一笑,轻轻将一个暖手的小炉塞进他手里。苏雪音不好再拒绝,只好收下。
这时,门“吱呀”一声开了,从外面冒出来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她穿着一身大红色斗篷,上面铺着外面的小雪花,胸前系着两个红白相间的小毛球,更显得妙俏可爱。
“哎呀,竟然是我最迟,可得道歉了,爹爹,哥哥,苏先生,待会罚酒可得给我留点情面呀。”她甜甜的笑说着,一下作了三个揖。苏雪音急忙站起回礼:“姑娘,你这可折煞苏某了,我怎么受得起!”他这一站到没什么,只是由于太匆忙,小炉就这样掉下来,落在秦霜和苏雪音之间。一种无形的尴尬就这样产生了。
苏雪音感到,秦老爷子、秦枫的目光都正在射向自己,他不禁有点心虚。头上竟然有了些许冷汗。
可秦霜看到小炉,并没什么异样,十分自然地弯腰拾起,又笑道:“这是哥哥塞的吧?你可好好暖着手,别辜负人家一番美意呀!”
苏雪音:“……”
秦霜说着便偏头看向秦枫,这一下让秦枫好不生气,白了她一眼。
秦霜没受什么影响,一把扶住苏雪音回礼的手,转而把小炉重新还给他,道:“苏先生,你怎么受不起?今天是家宴,既是邀你过来,说明你也算是我哥哥了!”声音中带着笑意。自从接到消息,她就骑着红枣马离开了秦家庄的霜院,到山下换了暖轿,没想到还是最后一个到。但是家宴中有苏先生,她真是最开心的一个了。
此时,秦穆明终于开了声,似乎小炉的事和他无关,并没有说什么,而是满脸慈爱地看向秦霜,假装怪罪道:“调皮。就要开饭了,还不坐下。”秦霜嘻嘻一笑,坐在父亲的身旁,别有意味的看着哥哥和苏先生。
四人坐在一起吃着火锅,却各怀心事。苏雪音自不必多说,秦枫想着爹若是借着吃饭说事,怎么来打断他或是岔开话题;秦霜想着爹终于开窍了,喜不自胜。而秦老爷子只是想借吃饭看看苏雪音的身体状况,顺便看看他俩到了何种地步。
秦霜喝着酸甜的青梅酒,其余人都喝庄里特有的罗碧吟露。
大家吃的不紧不慢,却不免有点尴尬,中间只有秦霜起开话题,调节着气氛。她好似无事,嘻嘻哈哈,却也使大家附和应答,倒不至于冷场。
酒过三巡,桌上的菜品也零零总总消失不少,旁边的侍者虽还在上菜,但大家已然尽兴,不再怎么有胃口,晚宴自然到了尾声。
这时,秦穆明说话了:“今天那么冷,请苏先生到这来,真是过意不去。但是想来苏先生来庄子快满四年了,替庄子做过不少事,与枫儿和霜儿关系那么要好,人又那么年轻,其实我私下里早就把你当成自己儿子了,今天腊八,来邀你吃顿家宴,你不介意吧?”
“承蒙庄主盛情,苏某感激不尽,怎么会介意呢?”苏雪音说,“公子姑娘都是人中龙凤,和他们相交,是苏某的福分,况且公子于我有救命之恩,当年从胡燕坡上救我出来,访遍名医为我治毒疗伤,就算是为庄子做几件事,也难以报答。只是庄主说我年轻,把我看成儿子的话,我实在是不敢当。”他尽量表现得诚恳些。
“苏先生不必客气了,枫儿能有你这样的朋友,我很欣慰。好啦,我看这顿饭也吃的差不多了,你身体耐不住寒,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说完,就直接对秦枫说:“枫儿,你和苏先生一起回去。”
苏雪音和秦枫皆是一愣。连旁边的秦霜,都疑惑了:爹这是让我留下?让他们走?还一起走?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还是苏雪音最先反应过来,起身施礼,退开了。秦枫紧接着“噢”了一声,才明白过来,心道;爹竟然这样放过自己了,自然是欢喜地去追苏雪音了。
秦穆明屏退了四周的侍者,屋内就剩了秦霜和他。
一阵寂静之后,秦穆明才开了话:“你哥哥和苏雪音,你怎么看?”他早年闯荡江湖,后来创立了秦家庄,几经生死都保全了性命,却落得腿疾,只能用轮椅代步。对于秦家庄,他已心有余而力不足,全权交给儿子管理。可是这事关自己儿子的终身事,他不得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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