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团子上课累了,窝在母后身边就开始此起彼伏地打着小哈欠要睡觉。
皇帝叹了口气,蹑手蹑脚地退出明月宫,让宫人们好生照顾白明轩和两个小孩子。
白家父母之死他追查了两年,却半点线索都查不到。
这座浩大皇城中,他虽是一国之君,身边却总被迷雾蛛网遮挡,什么都看不清。
他生于山野之间,本就是脾气暴戾之人,怎么受得了这种处处受人牵绊阻拦的日子。
皇帝站在明月宫外的台阶上,还在隐隐作痛的头中浮现出昔日旧年九和镇里风雨温柔的景象,更加觉得心如刀绞。
明轩……明轩……
你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明月宫里,昏睡中的白明轩还沉浸在陈年旧梦里,那里春光正好,云游四方的父亲归来,给他们带来一坛好酒。
一家人聚在梨花下小酌慢饮,微醺对月。
野人终于学会了一点人样,至少不会再把老父亲气得再去云游一回。
这些事并没有真的在记忆中存在过,可白明轩已经不在乎此情此前是真还是梦。
若大梦至死,此生何欢。
一年又一年,宫中的杜鹃开了又谢。
小皇子们每天都长得更高一点,跌跌撞撞地学着骑马射箭。下人没看住,小皇子从马上掉下来摔疼了,晚上一个人跑到明月宫里,在母后床边委屈巴巴地掉着金豆豆。
皇帝站在明月宫的殿门口,沉默着看向那些轻轻晃动的珠帘。
大皇子站在他身后,小肉爪子有些害怕地轻轻扯住父皇的龙袍,小声说:“父皇……”
皇帝把那个小团子抱起来:“你也想过去陪着母后吗?”
大皇子窝在父皇怀里,小声说:“皇弟哭了,他是个小哭包,儿臣不是,儿臣是大人了。”
皇帝沉默着,没有说话。
大皇子有些害怕,哽咽着说:“父皇,母后会一直睡着,再也不醒过来看儿臣了吗?儿臣会射箭了,想给母后猎一只白狐,母后为什么不看儿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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