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听,知绀冷笑更甚:“晋君夫人自然是待在晋国的,我不但不逃出国界,我还要光明正大回去向我的丈夫请罪呢!”
撇撇嘴,魏帆的声音冷静而清晰:“那么好,待会儿请君夫人打马闯关,臣转马来追,必然惊动众士兵,这边军中一乱,对面秦人一定会来探,铜牢关离这里不远,近来他们君上就滞留在关中,对这一带的巡防也有所加强,我们这里浩浩荡荡地冲杀出去,他们必然来迎,乱军阵里,请您将耀儿交给秦人,而臣将带您回关。”
为今之计,虽然冒险,也只有这样了,知绀看看被罩袍罩住的荀耀,又抬头嘱咐魏帆:“可不许让人伤着他!”
“臣已心中有愧,不敢没有分寸!”魏帆定声应下,退后三步拉开足以让知绀飞马出去的距离。
知绀感激地凝望魏帆一眼,扭头便窜马往关门去。
以为将军已与君夫人谈妥,懈怠的关上守军面对这突发的事件也是不知所措,魏帆已拔马追了上去,一面追一面喊着:“落关门!把君夫人追回来!”
大家这才手忙脚乱地要落关门,可明显已经来不及,几乎是晋光出关的翻版,知绀飞马从关门缝隙中跃出,关外的士兵持着戈准备去追,却被魏帆大喝一声:“君夫人在前,不许用兵器!”
一时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众人纷纷收回了剑追上去,马蹄踏得风沙漫天,震动铜牢关楼,正在关外巡防的嬴礼一面派人向关内禀报,一面带着巡防的队伍迎了出去。这边不敢用兵器,那边尚在不明就里中,知绀的神驹从秦军中穿过,两国旗帜铠甲乱成一团。
“不要乱!不要乱!”这叫什么窝囊仗,嬴礼指挥着被晋军冲散的队伍,晋军是魏帆带队,却明显不是冲着他们来的,快马在前的黑袍人几乎是擦着他的肩飞过,嬴礼举剑去挡,却被紧追不舍的魏帆用力劈下,剑落到地上还震得手生疼,还没反应过来,他的怀里已经被硬塞进了一团什么东西。
嬴礼本能地接住,黑袍人已经冲出了秦军队伍,晋军一路追着来又追着走,魏帆的照面也没再打一个便匆匆离开了。被冲散的秦军重新聚集到嬴礼身边,后面大队人马才刚到,仗还没开打就已经结束。
看不懂这情形,嬴礼低头看向自己怀里,伸手解开罩袍,这才发现被扔进来的是一个小男孩。
一个漂亮的小男孩。
男孩像是受了极大的惊吓,此刻正惊恐地望着他。
嬴礼一愣,再望向晋军撤去时扬起的沙尘。
晋人这是……千里迢迢地送了个弟弟给他?
可是这弟弟像是被吓坏了,问他什么也不说,毕竟是晋人送来的,嬴礼不敢怠慢,牵着他就去见了嬴渡。
白幔之中,嬴渡的身影越发消瘦了。
他总是随着晋光的消瘦而消瘦下去的,伤了腿不能久站,他也就坐在一边,只是一直愣愣地盯着堂中刚醒过来就在这里守着的晋光,而晋光始终一言不发,愣愣地盯着眼前高高的棺木。
自那天以后,他的精神一直恍恍惚惚,嬴渡甚至都不敢跟他说话。
无处发泄,没有亲近的人,明明很脆弱却对外界砌上一层厚厚的墙,这样的晋光让嬴渡感到惶恐,他知道晋光急需一个亲近的人来拯救,也许对于他自己,也是这样。
他这几天难得地怠政了,其间嬴安特意想来进谏,看他这样子却也只是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连刚刚嬴礼来报说关下发现大队晋军也不能激发他的心智了,晋光的绝望,已经占据了他心里的全部空隙。
嬴礼牵着荀耀进来,看着晋光的背影,再看看坐在一旁的嬴渡,一时竟不知该跟谁说话。
最后还是嬴渡先问了话:“不是说有大队晋军入侵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这问题嬴礼也想问,挠着头纠结着说:“不知道他们搞什么鬼,也没有交锋,倒是送了个孩子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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