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新君更加明白一个道理,可以动豪强,不可失民心。
减税赋,宽刑罚,人心向背自有论数。
太傅为官多年,民间甚是赞誉,素有清流之名。而这位新君,又正好是太傅门生。
很快,各地民众纷纷起义,更有人登高一呼,自发为国拥君讨逆。
不出数月,东南已平。
回头料理漠北这边,润玉御驾亲征。
自古步兵难敌骑兵,为了对付北疆精骑,他放出死囚组成敢死队,立功者罪可赦。于是队列里个个悍不畏死,手执弯刀专砍马腿。
一战立威,三军振奋,遂解边境之患。
外忧内患,他硬是凭一己之身铮铮然顶住了,挺得半年时间站稳根脚,改年号“昭元”,沿袭至今。
昭,日明也。
元者,气之始也,以天瑞命。因天之威,与元同气。
志士不忘在沟壑,勇士不忘丧其元。
史书记载,昭元帝登基后,打击门阀列户,清理地方势力,宽刑减租休养生息,由是政通人和,万象更新,国中一扫颓势,呈中兴之象。
如今这中兴之主,昏睡在旭凤怀里。
他心口这道疤痕,陈列在旭凤眼前。
当胸一箭,距离心脏那样近,近到差以毫厘,也许旭凤今天就看不到这个人了。
旭凤抬起手,指尖轻抚那道凸起的纹路,再清醒不过地认识到,润玉并没有九条命。
这世上只有一个润玉,而他就快要失去他了。
第9章
润玉在做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是谁在念书?
——飞光飞光,劝尔一杯酒。吾不识青天高,黄地厚,唯见月寒日暖,来煎人寿。
童声朗朗,小孩子的音色,总要脆甜得多。
他想起,少年时读《昌谷集》,太傅为他解说,那李长吉乃是皇室远支,家道中落,仕途偃蹇,一生郁不得志,其诗作也难免失于低沉匠气。
可他每每思及这篇《苦昼短》,便忍不住要慨叹,起句如此奇崛,诗境这般瑰丽,气韵那等悠长——
昌谷其人,胸臆中该当是怎样熔铸山河,吟咏间又该当是怎样气贯长虹,才可夺此鬼工妙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