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熊则肥,食蛙则瘦。神君何在,太一安有。
他那时总在想,能留下这样的词采,果真好气魄,当中浩瀚胸怀,矜并殊傲心境,又哪里是寻常人家能解得的。
很小的时候,他就明白,旁没宗孙,龙游浅滩,甚至尚不如河龟,犹得自在曳尾涂中。
他还记得幼时,他是何其羡慕旭凤。不为慕权贵,不为慕荣华,只为着能一聚父母膝下,得享天伦之乐。
自小他不知自己生母为谁,醒时失护恃,梦里也求不来。寒暑炎凉无人问,青灯黄卷独一身,每每落泪伤心,究也只是自己收拾。
其实他原是连习书启蒙都险些耽搁了的。
甚至不需要谁刻意去误他。一个总是容易为人所忽略的庶子,国母不待见,一年又有大半时间不在宫中,自也不会有人去关心他该学什么。
若非太傅名望重,又好意怜惜他,时有照拂,常尽帝师之谊,他大抵就当真要目不识丁长到十六岁了。
除此之外,也就一个旭凤,总愿意来璇玑宫看他。得了什么好东西,旭凤也总是愿意来找他分享。
天家难容骨肉之情,可他和旭凤,原来也千真万确,曾经兄弟情深过的。
随后他又想起,旭凤不想再同他做兄弟了。
旭凤像一只小兽,红了眼睛,张牙舞爪,罔顾人伦,对他做了最荒唐的事情。
有时他也会想,当年事,是他的错吗?是他算计人心太过无情吗?是他谋局如棋太过冷酷吗?是他一意孤行终于把旭凤逼到了疯狂边缘吗?
可他还是只想告诉旭凤,他不后悔。无论重来多少回,他还是一样会走这条路。
谁可告诉他,过往冤孽三千,母仇如何能解?
春晖难报,慈爱难寻,更那堪,始得而旋即复失。
满十八岁那年春,他终于见到心心念念的娘亲,娘亲的怀抱一如想象中那般温暖。
而后,不过半柱香功夫,娘亲就在璇玑宫中自毁面目,血溅三尺地,无片言只语留下。
皮面自刑,至死不累骨肉。
生命尽头,她犹是那般冷静,当胸一掌将他震倒在地,又刺他数剑,眼见得血染重裳,却皆避开要害,只叫他昏迷难行,以图为他脱身避嫌。
他的生母,不过为混进宫来看他一眼,付出的代价是被荼姚挫骨扬灰。
甚至,此后经年,史册里也抠不出关于簌离的半个字。
树欲静而风不止,已是人间至憾。
况且,荼姚也容不下他了。
她是早对他起了疑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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