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命的是,我跟您在一块儿惹出的麻烦也很不少。”
“譬如说一把银质钥匙。”
“钥匙?”
“你难道不记得了吗,雅各?钥匙、画像,还有那条秘密通道。”
“恐怕我是不记得了。”
“我真不敢相信,你居然会忘记。”
“我不像您,您的大脑尚有很多空间来装一些无聊且无关紧要的事儿。”
“唉,算了,雅各,我白等了好几天,到现在一点线索都没有。”
“我觉得您现在挺好。”
“什么?”
“您瞧,您现在早上起来,都不必刮胡子了。”
“唉,雅各,我求你别再取笑我了。”
穿过艺术桥,这时教堂的礼拜几乎都散了,行人渐渐多起来,来时寂静的街道都一条条活过来了,而要等到一辆空的出租马车也变成了桩奢侈事儿。
又一间教堂的大门开了,人群奔涌出来,街道瞬间变得拥挤不堪,稍不留意,就得被挤偏到另一个方向。道格拉斯先生不得不抓住了小公爵的手,紧紧地,手指甚至挤进对方的手套里。但是即使是这样,道格拉斯先生似乎还不满足,他索性脱下对方的手套,十指相扣地紧握着。
在这里,稍微泄漏一下一个小秘密,咱们可怜的道格拉斯先生在心灵深处,有个不可告人的愿望,或许咱们把这称之为梦想也成。他曾经幻想着,在傍晚能和德沃特公爵手拉着手,从伦敦的皮卡迪利大街一直散步到摄政王广场,或者更远些,穿过整个海德公园。最重要的是,即使他们这样做了,任何看见他们的人都不会投以诧异的目光,第二天整个伦敦社交界不会流传于他们名誉不利的谣言,更不会成为下午茶会津津乐道的谈资。
实际上,自从过了十六岁,道格拉斯先生就几乎再也没有和公爵手牵手走路了。
至于小公爵本人,此刻心里则完全是另外一番景象。譬如说隔着一条街的文具店里,匆匆出来这么一位妙人儿,踏上等候多时的四轮马车的踏板,细软的纱裙下,隐隐约约能看得见白色吊带袜勾勒出的姣好形状。她礼服字开领的巧妙设计,使得裸露的后背好像一把雪白的扇子,迷人极了。
他的视线完全被这些美妙的景象给吸引住了。
唉,上帝,波尔多的红葡萄酒、勃艮第的白葡萄酒,或者是火烧的潘趣酒,他可想念它们的销魂味道了!若是往常,他来到巴黎,本来可以整日整夜在赛马场、牌桌、舞会、歌剧院里消磨时间或是谈情说爱,身边围绕着名媛、交际花或是漂亮的年轻人。
可是要命的是,他现在变小了,也和这些浮华统统绝缘了。就连在道格拉斯先生眼里,他大概也丧失了最后的吸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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