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因为你总是不来找我玩,艾伦。现在他们俩感情好得很,我看不会更好了。”
“看来一切如你所愿。”
“噢,我看未必如此,上帝给的,总比我们祈求的还要多。对了,艾伦,你难道没有收到我的信吗?我在信上写了我遇到的一件大奇妙的事情。”
“什么信?我不知道,我来巴黎差不多有半个月了,也许在路上就寄丢了。”
“现在你能带我去你们的地方吗,艾伦?”
“这可不行,小勋爵,他们会杀了我的,我得首先跟先生们商量商量。你可以先住到我那里去,天一黑,就会有行动了。”
“能告诉我你们要干什么吗,直觉告诉我会很有趣。”
“嘘,小声点,也许是狄俄尼索斯。”
因此,当夜幕降临的时候,艾伦·丹吉尔斯和我们年轻的爱德华勋爵正一齐坐在一艘破烂不堪的驳船上。它在德舍桥边的码头抛了锚,系上了缆绳,但依旧摇晃得厉害。这种只消得三五个人就能行驶的驳船在塞纳河上到处都是,现在艾伦·丹吉尔斯的船正停在它们中间,就好比是一长串穿在一起的鲱鱼中的一条。
码头工人和水手齐心协力、将一筐一筐的鱼虾鲜货搬了上来,尽管它们看起来全都已经奄奄一息。很快小小的船舱就给这些水产给装满了,一股刺鼻的腥臭味蔓延开来。
夜更深了,这样杜松子酒店门前的煤气灯也点起来了,码头工人和水手们纷纷起身,上岸喝酒,不到酩酊大醉他们是不会返回的。还剩下几个娼妓尖声叫笑着,她们几乎裸露着整个胸脯,在码头边走来走去,招揽客人。
年轻的爱德华勋爵被船上浓烈的腥味儿熏得几乎睁不开眼睛,因此,在这场漫长的颠簸中,他也顺理成章地横躺在甲板上睡着了。艾伦·丹吉尔斯注意到后,将一张毛毯盖到他身上,这样他就看到小勋爵漂亮的手指还耷拉在外面,所戴的戒指简直就像萤火虫般熠熠发亮。出于本能的职业习惯,他伸手去摘这朵“发亮的萤火虫”,实话说,这玩意儿他简直是觊觎已久。但他扑了个空--小勋爵几乎是以触电般的速度缩手回去,显而易见,这位勋爵具有天生敏感的直觉,并且,很像是遗传自他的父亲。
但是真正的上货现在才开始,艾伦·丹吉尔斯站起身,脱下外套,跳进水里。河水有如污泥,黑黝黝地一片,又脏又臭。但是他的动作却很熟练,他给一个胖水手做助手,将一个接一个的木桶从岸上运进河里,然后牢牢地系在船底,原来船下装有许多钩子,可以用来固定货物。每只木桶看起来都又大又沉,驳船的吃水线顿时下沉了不少。
当做完了这一切,艾伦·丹吉尔斯也没有打算开船。而是坐在小爱德华勋爵身旁,打起盹来。一直等到下半夜,醉醺醺的水手们回到船上来,码头重新热闹了一阵。过了一会儿,艾伦·丹吉尔斯所在的驳船才随着几艘货船,一块儿驶离了港口。
小船并没有行驶多久,穿过了五六座大大小小的桥梁后,又重新抛锚停了下来。
艾伦·丹吉尔斯摇醒了爱德华勋爵。
“我们还要载一位朋友上船,你能够跟我一起上岸吗?我不太明白法文,不怎么认识路。”
“这当然没问题,艾伦。”
他们上岸的地方离圣日尔曼区很近,一抬眼就能看到那些比邻而据的大小旅馆,模仿拿破仑时期的装潢和招牌闪闪发亮,一看就知道是为了招徕外国游客。
但是看起来两个年轻人的运气并不十分好,他们要走访的客人并不在家,这点小插曲并没有影响两个年轻人的兴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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