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千竹坞回转的路上,他的心绪就像这泡沫般沉浮,无所适从。他很是茫然,在他生命中,诸多憾恨发生得猝不及防,更发现得太迟。挚友、挚爱……甚至,是他不该如何面对的太阳之子。
他夺他所有,灭他身外一切,最终,因为誓言、因为使命,他不能舍弃他。
因与果,总要如此讽刺。
到底他该怎么做,才是最好的;到底他该怎么做,才能挽回不该发生的一切?
他阖上了眼,痛苦难抑,却连发出哀嚎的气力也无。
长空端药出了药间,看似与平常无异,然而一擦身的交错而过,却任眼眸道出了心事。
「万古长空,留步。」正巡逻回房的银绝,一眼看出了端倪,实时唤住正往太阳之子厢房而行的人:「今天你去了哪里?」
「吾去了哪里,需要向妳报备吗?」长空动也未动。
「不用向吾报备,但也要向那个人报备吧!」银绝朝千叶传奇的房间方向指去,「这番失神落魄,你也要见他?」
「有些事,即使失魂落魄也需要去面对。」长空不想多言,推开门扉便自行而入。
那语音平静无波,却彷若将过去背负的宿命全压在身,苍白沉重得吓人,银绝微怔,向来伶俐的口舌竟止住了声。
长空将汤药端进了千叶房内,恰见一袭素衣的千叶传奇正闭目打坐调息,窗外几缕水白的光线照映其身,卓卓朗朗,透着琉璃般的莹然光彩,有种恍约之感。
此是酉时,习武之人一到此刻,多半将气脉凝聚在百会穴以休养生息。此刻,千叶额上却生了许多盗汗,明显有异。
长空点起一捻篆香,欺身坐上了床沿,双掌运集道暖流,自他背脊传贴了过去。千叶受了外来内力刺激,微微一震,随他真气意想,气脉终能凝聚,周转一轮后,唇畔流下被逼出的瘀血,方悠悠睁开了眼,发现长空只手正静静暖着自己掌心……
心绪微征,似有异样的感觉在彼此间流转,不知不觉间,他竟也习惯了这份向来的宁静。半晌,他方开口:「再过一天,吾便能完全恢复。你休息去吧!」
「有件事,吾想问清楚。」身后,他道。
「何事?」
「你隐瞒了吾什么?」迟疑、低哑的声音破胸而出,伸手为他擦去了血渍。
神色一动:「那你又知道了什么?」
「吾想知道,那一剑,伤了你多深?」
千叶有些意外这一问,感受身后他那极近的鼻息,不禁敛收情绪:「那是过去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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