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那身着织网朱衣的曼丽谜影早等待多时。往日,他一手牵起这场局;今日,残局未解,他依然是中间的微妙旁观者。
持伞踏雪而来的人影,乃是为了过去的夙因,而江边静待的人影,乃是为了未来而迎接。命运的交缠,难定对错,只因执着无悔。
「入吾相思门,知吾相思苦……」
阵阵脚步逼近,催响了枝上银铃,如敲醒了一切谜案,江边上,那朱唇翕动,起声曼吟,声悠悠地,穿越了风雪,近在眼前,却似自远方而来。
「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早知如此绊人心,还如当初莫相识……」随远来的脚步止定,相思剎时吟尽,朱红人影抬高了手,一针刺落手上织品,掌中之物非是花团绣黹,而是一具人形——人,必有一颗心,诡谲莫测,他天不孤甚有兴趣。
「大夫。」千叶传奇自后出声,只伞移上,为其遮雪,那熟悉的冷雅气息如往依旧,医邪意料之内,低回一眼,幽幽道:「吾几番相念,终于等到公子来了。」言语之间,唇角有慵懒不羁的邪魅笑意,压转了嗓音,抬起手,银针又一针、一针地缝织起来,续道:「吾说,相思触情最是磨人,这份相思蝉蛊之毒——公子感觉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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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说,相思触情最是磨人,这份相思蝉蛊之毒——公子感觉如何?」一片沉静间,医邪一语惊人,漫天风雪顷刻呜咽狂卷。
「毒非毒,药非药,大夫乃是有心人。」久日未曾照面,千叶镇定如昔,眸色相映雪色清光:「只怕今日大夫所等待的,并非吾一人,还有一场未知的交易。」
「呵,公子是聪明人,总能料吾之意。」风雪惹得发丝扬颤,天不孤轻抿了唇,低笑道:「吾可是不愿空待,若无此一着,谅公子便一直不愿寻吾。此番顺势让万古长空成了一个引子,岂不完美?」
「大夫这次是插手了?」
「因为只怕在此之间,含着一份隐瞒的心思。心甘情愿太过痴傻,总要一人从中解破。」天不孤似是理所当然而言,一瞥间,语调忽转,「不过,世上能替自己施下探心针的人,少有几人,公子能看出吾所下之药毒,乃是非凡者。」
千叶目光一凝,直问:「在下好奇,大夫意欲为何?」
挑挑银针,天不孤却顾左右而言他,低眉道:「以公子灵性,自当明白。当初为了他,你毫无犹豫赐他性命;今日却因为意外,为他自处伤势。时至今日,公子为这个人付出许多,却永远无法得到他之谅解,容吾直言,这场交易,并不值得。」
「吾说过,值得与否出乎一心,既已付出,其它便不再重要。」清雪丝丝落下,偶发的寒意正针砭入骨,千叶传奇悄悄将目光移到了伞外雪光,一如那片澄净——天不孤的答案纵有理,他之回应亦如初衷。
闻言,天不孤缓了动作,微微一笑,「对万古长空的占有,你很执着。」
他所经手的交易无数,眼前之人却最堪玩味。纵然其人总如无瑕静水,无动也无波,看似无情,却有情,也必然有泛起涟漪之时。
这样的人,情不知所起,情动则必身痛其骨。
千叶传奇不愿他人看透心思,见眼前烟波江色,正如那日相会,仅道:「大夫仍在观看江波?」
「呵,公子认为这袭江波,与往日有何相同之处?」
「它依然瞬息万变。」千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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