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成,族民能勉强生活了。」长空道。
「回想这段日子以来,日盲族的绝境,是太阳之子刻意放手不管所致,就连如今受苦境居民排挤也是——」银绝双手环抱,冷冷的寒风拂过脸畔,言间既是恨,又是慨然:「但他终究做到了,这一片生机,他终究还给日盲族了,族民的日子会好过一些了。至少,我们现在能靠自己。」
如果长空今夜没有实时返回挽救,半壁山河将全面倾垮,族民即使能留下性命,没于日族之中安身,日盲族也等同灭亡,信仰也不复存在。如果问为何众人如此努力,只因每人出生时都有安身于世的依偎与凭靠,如果没有家、没有共存,那只是一身孓然的无根浮萍。
长空心中万绪翻涌,沉痛道:「这代价是痛不欲生。」
「我们都是信奉太阳之子的子民,别无选择。日盲族的信念,就是团结与不畏牺牲。」这也许是他们回归日盲族的命运批注,而责任,总是带着残忍的本质。银绝撤开了手,对着那准备离去的背影问道:「你还要回去集境?」
月光明灭,拓印出长空寂寥惨淡的身影,夜空中,只传来萧瑟而坚定的承诺:「只要他在,吾会护他至最后一刻。」
银绝沉默,目光渐渐将他送远,背后感应到日盲族生机再起的大祭司匆匆赶来,愕然问道:「方才是万古长空?」
「是,但他已经离开了。」银绝不愿与大祭司多所相谈,调头离去。
一名叛民之子,一生却受情缠所累,无法离去、无法脱身,为这个曾遗弃他的族群做下无止尽的补偿与奔波。谁又可以为他,悲声一叹?
◇◇◆◇◇
关山聆月两位祀嬛匆匆来至千叶传奇居所外,竟见周方悄无人声,宛如空屋。聆月稍做思量,竟大胆启门而入,但见整个府内静物陈设,仍是一片空荡。
「咦,姊姊,这是什么?」骤然,身后遥星在房内案上发现了一张纸条,聆月接了过去,见那字迹清峭挺拔,出自千叶传奇之手,惟仅留一字:医。
「医?」聆月百思不得其解,现在的集境,还有谁是需要医治的?但却知今晚必有大事发生,只得匆匆将纸条收入,再行打探消息。孰料甫出府外,竟见一条鹅黄色的优雅身影已在外等待,聆月见之,心一震,低头道:「望夜姊姊……」
「聆月,妳……唉。」仙殿望夜素冷的神情蕴着一股威凛,却不忍责问,姊妹对视良久,望夜轻叹一声后,终是转身离去。
遥星跟在聆月身后,怯怯问道:「姊姊,你对千叶传奇是不是……」眼睛眨了眨,欲言又止。
聆月闻言愣神,摇头苦笑,低低道:「遥星,身为祀嬛,有许多东西想不得,也碰不得,而吾情愿不曾碰、不曾想……」
年纪尚浅的遥星自然无法领悟,却见聆月俏生生的身影在夜色中逐渐隐去,孤单而坚定。
◇◇
林间,风吹云动,灰蒙的稀微亮光在天穹间隐隐流泛,马车四轮碾在地上,正摇晃经过一片茂密树林,疾驶的马车上,车夫卖力的挥动马鞭,惟额上冷汗不止。
因为,一把冷寒的剑刃正自后架在他的颈侧。
感应到车夫行进的速度略有停滞,于车厢内阖目端坐的玄影只是微动手上的天藐剑,冷道:「西北方,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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